京城，故宫。
会议室里，投影屏幕上的首播画面己经定格，歌声的余韵却仿佛凝固在空气中，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死寂。
数据分析师小张，呆呆地看着自己笔记本上那份被彻底颠覆的情感光谱模型。他引以为傲的逻辑和数据，在刚才那首歌面前，变成了一堆苍白的笑话。
终于，一个中年制作人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
“我去趟洗手间。”
他推开门，脚步匆匆，像是在逃离什么。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我出去抽根烟。”
“我去接个电话。”
老制作人李建国坐在原地，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意。他看着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精英们，此刻一个个借故离场，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泛红的眼眶和失控的情绪。
他赢了。
不是靠数据，不是靠资历，是靠那份对音乐最朴素的首觉。
总导演鱼蕾的视线，从屏幕上那个女孩的脸，缓缓移开。她扫过会议室里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最后，目光落在李建国身上。
“老李。”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联系她，向她邀歌吧。”
鱼蕾站起身，补充了一句，像是在下达最后的军令。
“现在，立刻，马上。”
李建国猛地站起，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是！鱼导！”
还留在座位上的小张，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扶了扶眼镜，艰涩地开口：“鱼导的判断……总是最精准的。”
这是他作为数据精英，最后的体面。
洗手间内，水流声哗哗作响。
最先离场的中年制作人正用冷水拍着脸，抬头看见镜子里自己通红的眼睛，忍不住骂了一句：“妈的，我他妈想起我初恋了……这歌有毒……”。”
旁边隔间里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谁说不是呢，我一个西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差点在会议室哭出来，丢死人了。”
“这顾清鱼，必须拿下！这要是被芒果台或者蓝台抢先了，鱼导能把我们皮都扒了！”
“对！必须拿下！”
门外，小张听着里面的对话，默默地转身离开。他第一次感觉到，那些冰冷的数据，在真正的人心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
首播现场。
长达一分钟的死寂，被一个声嘶力竭的呐喊打破。
“第一！”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最后汇聚成山呼海啸般的声浪。
“第一！第一！第一！”
观众们疯了，他们一边流着泪，一边用尽全力嘶吼着，仿佛要将心中被歌曲勾出的所有郁结都宣泄出来。
主持人冰冰眼眶通红，拿着话筒，几次张嘴都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评委席上，一向最严苛的柯鹰，第一次没有首视选手，而是微微侧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