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露穿着男友衣，长袖一掀就能为非作歹。姐姐打电话过来，她装模作样学习，问姐姐在干什么，姐姐涂指甲，她能想象到姐姐难得在伦敦优哉游哉的样子，夹着手机，躺沙发，伸两只脚，脚趾卡蔚蓝色或白色的（按照她的喜好）海绵分趾器，涂药妆店买的透明凝胶，果冻状，一点点荧光透亮就好，为了夏天穿凉鞋、海滩拖鞋、高跟鞋有气色，涂上透明凝胶。
她挂了电话休息，又收到李阳森的信息，他破天荒地说要去换英国驾照，还发几辆车的图片过来问她意见，她让他选个性能好的，其他建议不能供参考。
在公寓住的这三天，她和周译都是如此作息，早上醒了温存，中午到下午时不时做爱，晚上一起做饭，到超市买食材和生活用品。
礼拜一晚上，陈知露趴在他的床头，把笔记本搬他床上也没意见，往被子随意地搭着她的平板、笔记本，她占据靠床头柜的一边，他则坐在靠墙的另一边，空气净化器以最小档开着。
她白天回学校与教授面谈，已经有方向和苗头。除了上一段时间的结业课，还要定时预约导师推进研究的进度。她的毕业研究要做ar，动物依然是犬只而不是猪牛马羊，初步计划是植入物相关感染中耐药菌的检测与预防，并且要有人医和兽医的交叉视角。经过第一阶段的讨论，她有两个清晰的目标，一个是帮助改善犬只外科手术感染率，另一个是提供医疗器械新产品的科学检测。
目标庞大，做起来非常困难。
这在周译看来很复杂，他并不深知她的研究课题，只清楚她的目标很明确，能够把本硕的专业延伸到医疗器械的研发合作相关。同样的，他也有一样的考虑，会整合资源来完成毕业研究。高校的编程要求是麻烦且固定的，不仅要通过数学、微积分和计算机等期末考试，还要写论文、做定制的技术输出。以他的想法来看，很多学生只要温书就能通过考试，而到了论文和代码编写，大家都选择擅长的专攻。他不打算在毕业研究摆弄其他大胆的想法，而是专门往熟悉的领域深入，比如vp的shader、光影系统，或者相关的内容，即使有容错的空间也不会犹疑。
陈知露有固定的休息时间，她够钟就把电脑推开，头轻快一仰，枕到他的腿上。套着他的衣服，拱起双腿，下摆因动作扬到肚脐，视线从他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到他专注的脸，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
他戴着眼镜，清清冷冷，认真起来会蹙眉，一定在想很重要的事情。
周译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头，问：“怎么了？”
她爬起来，双手落在他旁边，温柔地亲他的眉间，唇落下去，说：“给你一点激励。”亲完，她见他笑，又扑通躺下，钻到他腹部旁边，继续道：“你还有看心理咨询师吗？”
“没有。”他摇头。
“照你这个性子也是看几次就算。”
周译点头，“这方面我非常懒。”
“我听说你们专业毕业很麻烦，我不想你又垮了。”她叹气，“每年都有人担心挂科延迟毕业，得多花学费，不如你不要工作了，专心学习吧。”
周译失笑，“知露，不要下一句说你养我。”
他拿到奖学金之后交了学费，手头松一点，再加上之前舅妈打的钱和工作下发的薪资，他储存了能够维持到毕业的生活费积蓄。为了结课阶段，他也减少许多打工时间，有余额，不会过度运转。
“我知道啊。”陈知露抓他的衣角，“你现在能不能休息？”
“想做爱吗。”
“不是。但万一我想做，你很忙不想做，或者反过来，那我们就不同频。”她突然笑：“这就是保健品很火的原因，到这个阶段必要时得去吃几颗，强身健体、提神醒脑。”
周译倒是同意的，他见过她房间的布置，桌面放着瓶瓶罐罐，说：“你吃褪黑素、蔓越莓、vc、长头发和指甲的。”
“对，我看到你有鱼油、护肝和复合维生素。”
他发现她也有记住细节，内心一晃，把笔记本电脑推开关掉，摘掉眼镜，拨开她的头发咯吱咯吱两下，在她耳边轻声：“睡觉。”
陈知露被他逗笑得肚子痛，一起相拥睡觉。
即使失眠症状好转，她在半夜还是会口渴醒来。她记得他有钱时买的保健品就放在床头柜里，似乎空瓶了。她开一盏小灯，拉开翻一翻，看过蓝色黄色瓶瓶罐罐，又见一本小型笔记本夹着熟悉的名片。抽出来仔细翻阅，名片上面写着陈知敏的名字，公司名称和地点明朗。她也是读了名片才知道姐姐晋升到这个位置，而他现在应该也了解她们家做什么，上网页搜索就能查到官方网站。
过了几天，陈知露收到两则信息，一个是她和李阳森获得兽医牌照，另一个是李阳森去换英国驾照，把十八岁毕业后在暑假就拿到的驾照换成英国版本，并且下单预订了一辆车。
陈知敏听说这件事，想不到李阳森会兑现对她随口说的话。
复活节
牌照下来，陈知露还没有计划去申请实习和兼职。皇家兽医的毕业生可以直接注册rvcs获得牌照，但能否通过牌照实习要看候选人是否拥有足够的履历和经验。如今她拿了牌照，主要是给父母一个交代，暂且不会在毕业前申请难度不小的工作。
实习申请相当耗神，过程分身乏力。她非常清楚兽医领域的临床门槛不低，与英国公共医疗系统的临床门槛不一样。兽医诊所大多私立，并不属于人类公共医疗系统。公共医疗系统有公立全民覆盖的服务制度，因此公立医院和诊所每日都有高峰病患，门庭若市、拥挤不堪，排队排到山长水远，对临床医生和看护的需求量激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