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嗷呜——!”
一声凄厉惊恐的惨叫,划破了夜的寂静!声音来自村子方向,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完全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倒像是…某种动物被吓破了胆?
彭子其动作一顿,猛地扭头看向村庄。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手中的那枚眼睛楼阁令牌,毫无征兆地、轻微地震颤了一下!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顺着令牌瞬间传入他的掌心,激得他手臂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那不再是之前那种细微的空间波动感,而是一种极其短暂、却异常清晰的警示或者说…共鸣?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村子里,触发了与这令牌同源的力量!而且那股力量,充满了混乱、暴戾和…饥饿感?
彭子其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看了看手中微微震颤后迅速恢复平静、仿佛刚才只是错觉的令牌,又看了看传来惨叫的村庄方向,眉头紧紧皱起。
“搞什么飞机?”他低声嘟囔,眼神却锐利起来,“吃个席还带自带BGM和现场表演的?而且还是恐怖片专场?”
村里的灯火似乎慌乱地移动起来,隐隐约约传来嘈杂的人声,狗的狂吠声也连成一片,显然那声惨叫惊动了不少人。
探井的计划被打断,彭子其却没有丝毫犹豫。
“啧,看来蹭饭得提前了,顺便看看是哪路英雄好汉在村里搞午夜场惊悚秀。”他把令牌往怀里一塞,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阴影,快速而敏捷地朝着喧闹起来的村庄潜行而去。
之前的欢脱跳脱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豹般的警惕与好奇。
他速度极快,几个起落便己接近村口。借着杂草和矮墙的掩护,他探头向村里望去。
只见村子中央的打谷场附近,火把缭乱,人影幢幢,村民们拿着锄头、木棍、鱼叉,围成一圈,个个面色惊恐,如临大敌。人群中间,似乎躺着什么东西,还在微微抽搐。
而更让彭子其瞳孔微缩的是,在那些惊慌的村民之中,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两三道异常的身影!
那几人看似也和普通村民一样拿着“武器”,脸上带着“惊恐”,混在人群里。但他们的站位却隐隐透着章法,眼神锐利而冷静,不断扫视着周围,尤其是在阴影角落和屋顶逡巡,根本不是在关注中间那发出惨叫的东西,反而像是在…戒备和寻找什么?
他们的动作协调性,以及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与周围村民格格不入的气息,让彭子其瞬间做出了判断——
练家子!而且是训练有素、善于伪装的好手!
这几个人,绝不是彭家村的村民!
“哟呵?”彭子其蹲在矮墙后,摸了摸下巴,兴趣更浓了,“看来这小小彭家村,今晚还挺热闹。午夜惊悚秀外加无间道?”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人群中央那抽搐的东西。借着晃动的火把光芒,他看清了——那似乎是…张婶家养了七八年的大黄狗?
此刻,那只平日里温顺忠诚、最爱追着彭子其讨食吃的黄狗,状极恐怖!它双眼翻白,口吐白沫,浑身肌肉不自然地痉挛抽搐,嘴角撕裂流着涎水和血沫,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似犬类的低沉嘶吼。它的西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仿佛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而在那黄狗的腹部皮肤上,彭子其依稀看到,似乎有几道暗蓝色的、如同血管凸起般的诡异纹路,正在微弱地闪烁、蔓延!
那纹路闪烁的节奏…竟与他怀中令牌那短暂的震颤,隐隐有一丝呼应!
彭子其的眼神彻底凝重起来。
他想起令牌传来的那股混乱、暴戾、饥饿的共鸣感…
再看看地上痛苦变异的大黄狗,以及它身上那诡异的蓝色纹路…
还有那群混在村民中、明显别有所图的伪装者…
“事情好像…变得有意思起来了啊。”彭子其低声自语,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与现场惊恐气氛格格不入的、兴奋十足的弧度。
“这可比挖井好玩多了!”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脸上的凝重瞬间褪去,又重新挂上了那副人畜无害、笑嘻嘻的表情。
他整了整那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和灰,然后…
“哎呀呀!这是咋地啦?开席了吗?怎么没人叫我啊!”
他扯着嗓子,用一种极其夸张、带着浓浓乡音咋咋呼呼的语调,从矮墙后面跳了出来,大摇大摆地、脸上带着“懵懂无知”的好奇笑容,朝着那群惊恐万分的村民走了过去。
一瞬间,所有火把、所有惊恐的目光,以及那几名伪装者锐利审视的视线,全都齐刷刷地聚焦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笑嘻嘻的青衫年轻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