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的精血能量缓缓流转,增强了他的灵敏感知。凤凰结微微发热,充当着放大器。这一次,他“看”得更清晰了些:
影像依旧模糊,但能确定那重复拨号的动作和古老电话机,就在这栋建筑的内部,而且是在……地下?或者某个非常隐蔽的角落?同时,他感受到那股忧伤的等待情绪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与音乐或舞蹈相关的律动?
一个穿着旗袍、不断在某个隐秘空间拨打电话的女士?这画面想想还挺瘆人。
正当他琢磨怎么跟店员套话时,咖啡馆的老板——一位穿着很有品味、年纪约莫西十岁左右的女士——正好走过来询问咖啡口味。彭子其灵机一动,决定冒个险。
他露出一个无害的、带着些许好奇的笑容,对老板说:“咖啡很好喝。老板,您这栋老洋房真有味道,历史感十足。我平时对老上海的历史挺感兴趣的,尤其是那些关于等待和错过的故事……不知怎么的,坐在这里,总觉得能听到一点老式电话机的铃声似的,可能是错觉吧?”他故意说得含糊其辞,像个多愁善感的文艺青年。
没想到,老板娘听到这话,竟然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了然,她压低声音说:“先生您……感应力真强啊。不瞒您说,我们这栋楼啊,以前是位很有名的舞厅老板的产业,确实流传着一点……嗯,‘小故事’。据说以前有位常驻的舞小姐,好像在等一个永远没来的电话,后来……唉,反正偶尔有敏感的客人会说听到奇怪的电话声或者看到幻影,尤其是晚上清场以后。我们都习惯了,也没出过什么事,反而成了点小特色呢。”
彭子其心中一震!对上了!舞小姐!等电话!他强压激动,装作好奇地问:“还有这种事?那……那位舞小姐以前常在什么地方活动?我是说,如果真有的话……?”
老板娘似乎觉得他很有趣,指了指脚下:“听说最早这下面有个很小的私人电话间和休息室,后来多次改造,好像被封起来了,入口在哪都不知道了。我们也没特意去找过,毕竟……保持点神秘感也挺好,对吧?”她笑了笑,就去忙别的了。
地下!被封起来的电话间!彭子其几乎可以肯定,那股呼唤的源头就在那里!
可是,被封起来了?入口都不知道?这怎么进去?总不能挖地吧?
他顿时感到棘手。看来这次的任务,难度在于“寻找入口”本身。
接下来的两天,彭子其就像个怀旧漫游者,整天泡在那家咖啡馆和周边街区,一边感受着那持续的微弱呼唤(主要集中在咖啡馆靠近后厨的某面墙附近),一边试图从老街坊、老顾客口中旁敲侧击关于这栋老洋房的旧事和结构,尤其是关于“地下小房间”的传说。
过程缓慢而考验耐心。他听了无数版本的“痴等负心汉”的故事,但关于具置,大家都语焉不详。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转机意外出现了。
这天晚上,咖啡馆快打烊时,电路突然跳闸了。店员检查后发现是后厨一个老旧的线路板出了问题,需要找专业电工明天来修。老板娘临时点起了几根蜡烛照明。
就在这短暂的停电时刻,彭子其心口的精血和手腕的凤凰结同时产生了强烈的反应!
那微弱的呼唤变得清晰了数倍!而且,在蜡烛摇曳的光线下,他凭借增强的视力,隐约看到咖啡馆后厨那面看似平整的、贴着复古墙纸的墙壁上,似乎浮现出了一道极淡极淡的、几乎与墙纸花纹融为一体的门的轮廓!轮廓的中心,还有一个老式电话拨号盘的模糊印记!
只有断电的特定时刻,依靠非电力的光源(蜡烛),才能看到这被隐藏的入口痕迹!
彭子其的心脏怦怦首跳。他记住了那个位置和轮廓。
第二天,他带着一把强光手电(但不敢开)和一个小巧的激光笔,再次来到咖啡馆。他找了个机会靠近那面墙,假装欣赏墙纸,用身体挡住激光笔,将红色的激光点对准了记忆中那个拨号盘印记的中心。
奇迹发生了!
激光点落下的瞬间,那原本肉眼不可见的拨号盘印记,竟然微微吸收了点红光,变得隐约可见了一刹那!同时,他感觉到墙壁内部传来一声极其轻微、仿佛尘封己久的“咔哒”声!
成了!这激光笔似乎充当了“钥匙”!
但他不敢现在尝试打开。众目睽睽之下,一面墙突然裂开个口子,太惊世骇俗了。
他耐心地等到晚上咖啡馆打烊,街道行人渐少。他绕到建筑后方僻静的巷子,找到对应那面墙的外墙位置。这里堆放着一些杂物,正好便于隐蔽。
他再次拿出激光笔,对准记忆中内部拨号盘印记对应的外墙位置(他白天目测估算过),射出了红点。
几分钟后,墙壁内部再次传来“咔哒”声,紧接着是一阵几乎听不见的、仿佛生锈齿轮转动的“嘎吱”声。
在他面前,一块原本严丝合缝的、爬满藤蔓的老旧墙面,竟然无声地向内凹陷,然后滑向一侧,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漆黑狭窄的入口!
一股混合着尘埃、霉味、以及淡淡脂粉香和旧纸张味道的、属于遥远过去的气息,从洞口扑面而来。
那微弱的呼唤感应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充满了激动和期待。
彭子其深吸一口气,打开手机手电筒(希望里面没诡异磁场),毫不犹豫地弯腰钻了进去。
身后,入口悄无声息地缓缓闭合,仿佛从未打开过。
等待他的,将是一段尘封了半个多世纪的、关于等待与遗憾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