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壮汉子头也不抬，声音沉闷。
很快，一大碗热气腾腾、肉香西溢的炖肉端了上来。肉块酥烂，汤汁醇厚，上面撒着几点翠绿的葱花。
彭子其深吸一口气，陶醉地眯起眼：“香！就是这个味！”
他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大块肉就要往嘴里送。
就在肉块即将入口的刹那，他的动作微微一顿。
眼角余光瞥见，那沉默剁肉的黑壮汉子，握刀的手腕上，似乎有一道极淡的、若隐若现的…刺青？
那刺青的图案，似乎也是一座…楼阁？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且被油污和汗渍遮掩，但彭子其的目力何等毒辣？
他脸上的馋相不变，心里却咯噔一下。
好嘛…这“寻钥者”组织的业务范围挺广啊？放高利贷的（刘扒皮）有他们，卖炖肉的也有他们？这是要全面渗透人民群众的衣食住行？
他若无其事地将肉送进嘴里，大口咀嚼，含糊不清地赞叹：“嗯！好吃！老板，你这手艺绝了！开了多少年了？”
黑壮汉子依旧不抬头，闷声道：“没多久。”
“哦？”彭子其喝了一大口汤，状似随意地闲聊，“我看你这肉炖得火候老道，不像新手啊。这汤里好像还加了点…特殊的香料？有点别致的回味啊。”
他这话意有所指。那肉汤的确鲜美异常，但细细品味，似乎有一丝极其极其微弱、不同于寻常香料的、带着点冰凉感的异样回味。这味道…与他之前接触过的“门”的能量碎片，有某种难以言喻的相似感，虽然淡到几乎无法察觉。
黑壮汉子剁肉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停顿了半秒，随即恢复如常：“祖传的方子。”
“祖传的阿…”彭子其点点头，不再多问，只是埋头猛吃，心里却翻腾起来。
这肉，这摊主，绝对有问题！
那特殊的“香料”，莫非是用极其稀释的、含有微弱能量的东西来提味？这组织己经奢侈到用这种东西来做生意了？还是说…这本身也是一种掩人耳目的手段？
他三下五除二吃完肉，喝干最后一口汤，满足地拍拍肚子，掏出几个铜板放在桌上——这次终于记得带零钱了。
“老板，谢了啊！下次还来！”
他起身，溜溜达达地离开小巷，仿佛只是一个被美食吸引的普通食客。
走到巷口，他回头望了一眼那烟雾缭绕的肉摊，眼神深邃。
“云雾楼阁…济世堂…炖肉摊…”“放贷的…卖药的…卖肉的…”“这组织…路子挺野啊…”
他感觉，一张无形的大网，似乎正在这座看似普通的城镇里悄然铺开。
而他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又成了那只即将撞上蛛网的…飞蛾子？
不过，彭子其嘴角慢慢勾起一抹跃跃欲试的弧度。
“蛛网破了，不知道蜘蛛会不会肉疼？”
他哼起不成调的小曲，揣着剩下的金票，继续他的“散财”与“觅食”之旅。
只是这一次，他的目光深处，多了一丝狩猎般的警惕和好奇。
德与财，因与果，这趟水，是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