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情况有变。‘那些人’查得很紧，线下见面风险极高。明晚子时，‘暗流’拍卖会，地下三层，‘丙丑’号摊，只能碰头五息。带‘货’来。”
暗流拍卖会？地下三层？丙丑号摊？五息时间？
这听起来就像是某种修真界的地下黑市交易！
小钻风突然提出在这种地方见面，而且如此紧迫隐蔽，只能说明情况确实非常危急，他可能真的打听到了极其重要、也极其危险的消息，或者……他本身己经引起了注意？
而“带‘货’来”三个字，更是意味深长。是指那劣化的“仙霖残滓”？还是另有所指？
彭子其感到一股新的、更大的压力骤然降临。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矿泉水瓶里那点勉强算是“货”的浑浊液体，又感受了一下自己空空如也的丹田和依旧刺痛的脑袋。
靠这点东西，去参加那个听起来就龙潭虎穴般的“暗流”拍卖会？还要在五息之内完成交易？
这跟裸奔进狼窝有什么区别？
但不去？那就等于主动放弃了唯一可能的信息来源，彻底成了瞎子和待宰的羔羊。
没得选。
彭子其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去！必须去！
但在那之前，他必须尽可能多地恢复力量，并且……再多准备一点“货”！
他盘膝坐下，再次拿起那个空了的白瓷酒盅，眼神决绝。
榨干自己！也要再挤出一点愿力，多弄出几滴“仙霖残滓”！
这一次，他有了新的想法。既然愿力注入空容器效果这么差，那如果……注入到还有微量残留的容器里呢？比如……那个装过臭豆腐的、似乎有暗红流光闪动的陶土碟子？
说干就干！
他强忍着精神上的疲惫和剧痛，再次集中起那可怜巴巴、几乎不存在的愿力，同时握住酒盅和那个陶土碟子，疯狂地输出！
“给我出来！再多一点！”
这一次的过程更加痛苦，愿力的枯竭感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他的意识，眼前阵阵发黑，好几次他都差点首接晕过去。
但或许是因为陶土碟子本身残留的“仙界”气息更浓，或许是他破釜沉舟的意志起了作用，当他最终力竭瘫倒在地时，那白瓷酒盅底部，竟然勉强凝聚出了……两粒比芝麻稍大一点的七彩小液珠！
而那个陶土碟子的凹坑里，也似乎多了一层极其微薄的、几乎看不见的、带着一丝臭豆腐异香的油润光泽？
成功了！虽然量少得可怜，但确实是两次！
彭子其瘫在地上，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大脑嗡嗡作响，灵魂仿佛都被抽空，但嘴角却艰难地扯出一个扭曲的、近乎虚脱的笑容。
他小心翼翼地将酒盅里的两粒“仙霖残滓”震入矿泉水瓶，又找了根一次性筷子，将陶土碟子里那层微薄的油润刮下来，勉强抹进了另一个空着的、原本装辣椒酱的小玻璃瓶里。
看着瓶底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货”，彭子其深吸一口气。
接下来，就是尽快恢复状态，迎接明晚子时的……龙潭虎穴之行了！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进入冥想状态，哪怕只能吸收空气中稀薄到几乎不存在的灵气。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窗外，天色渐渐暗沉下来。
就在彭子其沉浸在艰难的恢复中时，他并没有察觉到，他随手放在身边的那张“超和办”的土味传单上，那行手写的手机号码，在窗外最后一丝夕阳余晖的照射下，极其短暂地、微弱地闪过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非自然的流光。
而在城市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那位佝偻着背的刘为民老头，正坐在一个堆满各种破烂仪器的昏暗小房间里，看着眼前一个屏幕不断滚动着复杂数据的老旧台式电脑。
屏幕上，一个极其微弱的光点信号，正定位于彭子其所住的小区，旁边标注着一行小字：
【目标‘异常因果扰动源’——标记完成。关联事件：‘暗流’拍卖会（预测涉入概率：87。4%）。申请启动‘三级观察预案’……等待批复……】
老头拿起桌上一台老式红色电话机的话筒，拨了一个短短的号码，声音不再是之前的怯懦和含糊，而是变得平稳而清晰：
“报告，‘鱼饵’己顺利投放。‘鱼塘’明日开张。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