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扒皮听得差点吐血！减药、换便宜药、去药引…这还治个屁的病啊！这简首是砸他“济世堂”的招牌！虽然这招牌本来也不咋地，但也不能这么糟践啊！
可他不敢反对。那青衫煞星就笑眯眯地站在旁边，手里不知何时又摸出一张金票，慢悠悠地扇着风，眼神时不时瞟向药柜深处，仿佛在琢磨哪里还能再烧一张玩玩。
更让刘扒皮心惊的是，那煞星看似胡乱指挥减药，但经他修改后的方子，虽然用料便宜简单了许多，却似乎更对症了，至少吃不死人，还能缓解症状…这混蛋难道还懂医理？！
彭子其当然懂。他小时候体弱多病，没钱请郎中，全靠自己翻些残破医书，啃草药，久病成半医。后来奇遇连连，身体是好了，那点医理知识却没丢，眼光毒辣得很。
一下午下来，济世堂门口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领到免费或几乎免费药材的乡民千恩万谢，“刘大善人”的名声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迅速传播开来。
刘扒皮的脸从惨白到铁青，再到麻木，最后甚至有点恍惚了。他看着那些感恩戴德的穷人，听着那一声声发自内心的“谢谢刘掌柜”，心里那冰封多年的某个角落，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一下，一种极其陌生、又酸又胀的感觉涌上来。
原来…被人真心感激，是这种感觉？
好像…也不全是坏处？
当然，一想到损失的银子，他的心又开始尖锐地疼痛起来，两种感觉交织，让他表情扭曲，十分精彩。
彭子其看着差不多了，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好了好了，今日刘大善人功德圆满！乡亲们散了吧！以后记得常来照顾刘善人生意…呃，是来瞻仰刘善人的风采！”
人群逐渐散去，个个脸上带笑，议论着今天这桩奇事。
济世堂内，一片狼藉，药材消耗了不少，但strangely，氛围却不像往常那般冰冷算计。
彭子其走到眼神空洞、瘫坐在椅子上的刘扒皮面前，笑嘻嘻地掏出那张一首扇风的金票，“啪”一声拍在桌上。
“刘掌柜，今日辛苦了。这是赞助费，补偿你今天的损失。”
刘扒皮呆呆地看着那张一千两的金票，又看看彭子其，脑子彻底转不过弯了。
这人逼着他做善事，散了他的财，最后又…又给他钱？还是整整一千两？这到底图什么？！玩呢？！
“少侠…您…您这是…”刘扒皮声音干涩。
“哦，没什么。”彭子其笑得纯良，“就是觉得你这人吧，虽然抠门了点，心眼小了点，长得磕碜了点，但本质上…嗯，或许大概可能…还有那么一丁点抢救的余地？”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只有两人能听见：“尤其是那‘倒刘’字的笔法，我很感兴趣。这钱，就当是学费。什么时候想通了，想聊聊那‘仙楼格局’、‘招财秘术’…你知道去哪儿找我。”
说完，他不再看刘扒皮震惊复杂的脸色，哈哈一笑，转身晃晃悠悠地走出了济世堂。
夕阳洒在他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他怀里揣着剩下的八张金票，感觉轻快了不少。
“嗯，散财的感觉…真不赖！”他咂咂嘴，“就是有点费掌柜。”
他当然不是真指望刘扒皮能立刻幡然醒悟，立地成佛。那笔钱，既是补偿，也是鱼饵，更是敲打。他相信，只要刘扒皮和那“寻钥者”组织有关，今天这番胡闹，必定会传到某些人耳朵里。到时候，是福是祸，自见分晓。
至于现在嘛…
他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
“忙活一下午，光喝茶了…得去找点实在的犒劳犒劳自己！”
他鼻子抽动两下，循着空气中一缕若有若无的、极其的肉香气，拐进了一条小巷。
巷子深处，一个不起眼的小摊支着锅，锅里咕嘟咕嘟炖着肉，香气浓郁，勾得人馋虫大动。摊主是个沉默寡言的黑壮汉子，正埋头剁着骨头。
彭子其眼睛一亮：“老板！来碗肉！要大块的！汤要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