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裕美敏锐地捕捉到后视镜里司机偷看又收回的眼神,那种好事的眼神让她恼怒,“看什么看!”
司机是香港人,说惯粤语,此时用一口滑稽的不标准的普通话回答,“邝小姐,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邝裕美是个伶牙俐齿的,不惯着他,马上怼回去,“我看你是因为你偷看我好多次了,想看大大方方看,不用这么贱模贱样的!你再偷看我,我就告诉许生,让他把你炒了!”
司机没再回应,敛了表情。
邝裕美提着手袋下车,拖动的车门没法像开合的车门那般摔,失了发泄的途径。
邝裕美对司机不满许久,不想更换,因为这车连这司机是许兆璂给的。
不能说是他给的,是她要的。
她对他说,她想住香港,她有内地转战香港娱乐圈的想法,住深圳往来香港很麻烦,总拍苦情剧很辛苦,她再也受不了大冷天被人或推或逼或摁进冰冷的湖水里了,拍久了关节都疼!
许兆璂在浅水湾给她安排了个住处。
她嫌那地方离山顶普乐道太远,浅水湾离这十多公里了!
提了,他斥她事多,不想住就自己找。
邝裕美隐约知道这是许兆璂故意的,让她住得离他远,不想她随时来搅事。
但是她只能骗自己,他不是故意的,因为他手头的房产找不出更近的。
因为住得远,邝裕美又撒娇又作闹又发火,哄得他高兴后,他松了口,给她车马。
她作为女明星,如今住在香港,并非无钱购车聘司机。
许兆璂给的车,司机和车牌在他集团名下,像是女人戴来炫耀的项链,证明他和她有黏连,有关系。
车马有了,刁奴欺主。
司机知道她在许兆璂这里是何地位,面上听凭差遣,却像鬼画皮,偶尔不经意处能窥见那怪模怪样。
邝裕美在许兆璂处想要的太多了,换掉一个怪模怪样的司机暂时不配她耗费能量。
又气又恼,走进豪宅一楼大厅,邝裕美火气烧得正旺。
夜深寂寂。
灯火通明、富贵华丽的大厅内,不见许兆璂,他的两名保镖守着上二楼的楼梯口,他的秘书坐在沙发处,展开报纸看。
三人见她进来,无甚表情,仿佛她不存在。
邝裕美知道许兆璂现在人在二楼,另有贵客,那一辆突兀的保姆车的主人。
可她明知故问,对着大厅内的三人,下巴微抬,摆出姿态,“许生呢?”
无人回应,三人俱是面t无表情。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先是把她逼疯,弄得她失态,再有人出来惺惺作态。
邝裕美觉得自己要疯了,对着那三人厉声重复,“许生呢!”
见她发飙,许兆璂的秘书仿佛这时才注意到她的到来,连屁股都未离开沙发,合上报纸,热情、礼貌、无甚用处,“诶,邝小姐,你来啦!许生……许生现在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