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裕美心想,许兆璂会和她在一起,大概率是恋母情结大爆发,可兜兜转,她胡思乱想起来,许兆璂该不会和他妈有什么不伦的恋情吧?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健康的男女关系。
邝裕美望向飞机的舷窗外,反射着黄昏的层层云朵,她在心中思索,她的六年真要就此放弃,买单离场,她颇不甘心,但是不甘心又能如何?她哥死了一事,给她带来无尽的震撼,她开始思索自己究竟要怎么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命运从来不会因为你的‘不甘心’就拱手送上大礼。
抵达香港国际机场,已是夜深,邝裕美坐上保姆车,说回浅水湾。
前座司机目不斜视,“许生找你。”
邝裕美脾气上来了,“我没有名字吗?”
司机摁捺情绪,“邝小姐,许生找你。”
邝裕美干脆利落地拒绝,“不去。”
饶是如此,司机出了机场还是往许兆璂的住处,往山顶普乐道开,邝裕美看选择的匝道不对,她脾气腾地一下就烧起来了,“听不懂人话?这是去哪?我说话你听不清楚吗?”
司机笑得谄媚,好言相劝,“邝小姐,许生找你,我打工人一个,不好违抗。不如去到那里,你俩好好沟通。”
邝裕美闻言冷笑,“原来你会好好说话。”
她还是那句话,“不去!”
司机看她强硬,只能调转方向驶往浅水湾,一路上偷偷用后视镜观察她。
抵达浅水湾的地下车库,邝裕美下车,临下车时,她对司机说,“明日开始你不用来了,滚回许兆璂身边去!”
山顶普乐道,许兆璂今日在邝裕美抵达武里喃府的同时,就知道她去了泰国,目的是探听他在泰国女人。
从一开始,许兆璂就没想瞒邝裕美,但也没想对她说实话,她的确像他妈,那副备受苦楚、摧残的好儿媳样。
二人第一次见面,雨中她跪在鹅卵石小径上,婆婆对她诸多刁难,车后座的他看着,心里泛起异样的涟漪,那刻她像是和他母亲重合。
小时他母亲就常受刁难,她信佛,逆来顺受,温柔忍让。
说来好笑,他常替他妈出头,十二岁就被父亲送出国,母亲把母子分离视为她的错误,皆因是她不够温顺,不够谦卑,才招致这一切,目的是丈夫为了报复她。
后面,二人争执,邝裕美不堪忍受他诸多女人,说出那句‘你可以睡别的女人,我也可以睡别的男人’,他颇为恼火,生怕她脱离控制。
恰好,邝裕丰在泰国鬼鬼祟祟调查他,他索性把邝裕丰毒打一顿,把照片送至她面前,目的就是警告她,他的事她少管,不光是他泰国的事,还有他诸多女人的事。
如今,邝裕美知道他在泰国并无女人,之所以去,是为了扫墓,祭奠她妈。
自许崇辉死后,许兆璂在一众许崇辉留下的外宅和私生子们仇恨、冰冷的眼神中得到绝大部分的继承权,他把陈如兰迁葬泰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