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裕美握着话筒,稳住心神,反客为主道,“兆璂,你许久不联系我,我联系你你也不理会我,现在找我就问我这事?”她演起哀怨的闺妇很有一套,声音娇柔,透着嗔怨。
话音一转,邝裕美这才解释,“我想你了。”因为想他,见他无门,这才去了他父母的墓园。
许兆璂若是听不出来邝裕美没说实话,段位就太低了,他在电话内头轻笑出声,尾音上扬。
邝裕美知道他看穿了她。
她正要说话,已然听见嘟嘟声,许兆璂挂上了电话。
下榻的酒店,入夜,房间大片落地窗外月光不甚明朗,可以望见苏式园林的取景地。
地灯藏匿在树根、石缝间,投射出微黄的光束,照亮了虬结的枝干、苔痕斑驳的湖石,深宅的方形池塘的水面像一块深色的绸缎,映着灯影、古亭。
邝裕美无心欣赏,在房间内左右踱步许久,坐在沙发上思索,若是刚刚她说想他了时,许兆璂回应她的调情,她就不会如此心神不宁。
可他没有,不作回应,挂上电话,这才让她惶惶,生怕像上次那样触怒他。
不知过了多久,邝裕美把房间电视打开,让这个安静到像被世界遗忘的空间闯进声响。
洗澡后,出浴室的邝裕美拿起房间的有线电话,预备联系经纪人,说横店新开一间日料不错,她请客吃饭,让经纪人邀上认识的人,待她吹干头发和化妆后便出发。
她急需闯入一个公共空间,不然她会被孤独逼疯。
手指在电话按钮上悬着,邝裕美预备拨打的时候叮咚!
突然响起房间门铃的声音中止她的计划,邝裕美走向酒店房门,透过猫眼查看,是许兆璂的秘书!
他怎么在这?
打开房门,他的秘书说,“邝小姐,许生到了,在楼下套房等你。”
邝裕美错愕,没想到许兆璂竟来了横店。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这扫墓扫的好还是不好,要说好,她一连几十天见不到他,现在居然见到了,要说不好,她怕他又发疯,对她撒气。
楼下套房,许兆璂的秘书打开房门请邝裕美进去,套房灯光很暗,只开了壁灯,迫具压迫感。
邝裕美见到日思夜想的许兆璂,彼时他背对着门,姿态沉静却蕴含着山岳般的力量,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夜晚的灯火。
旁边的矮几上是一杯威士忌,冰块消融,水珠凝结在杯壁上。
静谧的中央空调作响,空气中弥漫着他惯用的雪茄和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这是她熟悉又心跳加速的专属于许兆璂的气息。
邝裕美进来,许兆璂转身,他的目光像是审视猎物,侵略又沉静,缓缓侵占,从她微湿滴水的发梢,再到她的脸,往下是浴袍的领口……
邝裕美有些紧张,“你怎么来了?”若是他从香港做私人班机飞来,这也太快了。
许兆璂似笑非笑,“你不是想我吗?”
他朝她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似踩在她紧绷的神经上,他没有像以前用手掌捏她的下颚或是挑她的下巴迫她抬头那样控制她,而是停在她极近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他炽热的体温和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