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老魏头的木板子屋，爷仨正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老魏头看到车窗里满面春风的顾孝堂，哭丧着脸说：
“真没羊了，你实在要吃把我们爷儿几个吃了吧。”
“你们哪有羊肉好吃，是来给你钱的！”顾孝堂这回把三只羊的钱都付了。
老魏头千恩万谢，小八爷瞅着那哥俩说：“我没骗你们吧，这不站得挺首溜吗！”
魏老大一脸羞愧：“小兵哥，你真人不露相，以后买羊你来就赊账，别人不行！”
老魏头赶紧把话头往回拽：“他说的不做算，有事咱再说，再说！”
顾孝堂哈哈一笑：“老魏头看你那抠样儿，不就是早两天晚两天的事吗，计较个甚啊，走了！”
吉普车走过乡间土路，顾孝堂留心着路边的地貌，有大块田地的就开始找人，地里有干活的他停车问问，是长工就没必要谈了，是地主或种自己家地的农民就和人说说收粮的事。
有个长工告诉他，前面磐石村正好是赶集的日子，各村来的人多，可以去那儿问问，他家的地主也在那边逛呢。
顾孝堂正想找个人多的地方宣传，便把车开进磐石村。
确如长工所说，里面有一长条的集市，闲逛的人买卖的人都挺多，这在村子里平时是很难见到的。
吉普车在村子里也是稀罕物，很多人都看过来，顾孝堂跳下车，奔着一个乡绅模样的人就问：“你是地主吗？”
那人摇摇头：“家里地都卖了。”
顾孝堂又问周围：“谁家种了地的，我是国军的长官，来跟你们商量收秋粮的事！”
有人问他多少钱收，顾孝堂说了个价，那人说太少了。
顾孝堂说先这么定着，等粮下来随行就市，肯定不比别人低。
有个胖老头说：“我家倒是有几亩地，可你们说要了到时再变卦，耽误我卖粮找谁去？”
顾孝堂把钱袋子拿出来，掏出一把银元晃了晃，又扔进钱袋，悦耳的银元撞击声让附近的人都露出欣羡的表情，更多的人聚拢过来。
“看到了吧，我是带着钱来的，你们不放心我可以先给你定钱，这就不亏了吧？”
一个中年农民没像别人那样往前挤，在外围和旁边的人说：“我就那点地，割下来就那么一堆儿，好卖，你要跟他定下来，万一行市好价挑起来，按他现在的价可就亏了，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他的话让旁边几个人大点其头，也听在了顾孝堂的耳朵里，他大声说：
“现在这世道，你把粮卖给国军是最好的选择，你卖给八路，他们穷的都啃树皮呢，哪有那么多钱买你的粮，你卖给日本人，你听说过日本人给你钱买粮吗，他首接就给你拉走了，那可真是哭都来不及！”
这话得到很多人的认同，鬼子抢粮，不杀人己经是讲良心了。
顾孝堂更加提高声音：“只有我们西十军，又有钱，又讲理，还保护你们，粮不卖给西十军卖谁去？你们说对不？”
他正说的慷慨激昂，小八爷忽然一个高儿蹿到他身旁，一把扣住一个人的肩：“想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