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楚！"沈老太太突然提高音量，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富强是你爷爷生前最看好的年轻人，今天这个日子，他来了，我就想留他下来一起吃饭"
沈幼楚轻轻放下相框，玻璃相框与茶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爷爷生前最看好他？"她突然笑出声，"奶奶，您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爷爷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需要我提醒您吗？"
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骤降。沈老太太的脸色变得煞白，枯瘦的手指紧紧攥住被角。
周富强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沈总，老夫人年纪大了，您何必。。。"
“好了，别说了，吃饭了，你妈饭菜都准备好了。”这时候沈金川再次说道。
阻止他们的对话。
沈幼楚的手指在相框上停顿了片刻，爷爷慈祥的笑容仿佛穿越时光凝视着她。
记忆中那个会偷偷给她塞糖果的老人，那个在她被父亲责骂时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护着她的爷爷。。。
"幼楚。。。"沈老太太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装出的虚弱。
沈幼楚收回手，深吸一口气："既然是为了爷爷。。。"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那就吃顿饭吧。"
她转身向门口走去，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经过周富强身边时，她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周总，请自便。"
周富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尴尬地站在原地。沈金川连忙上前打圆场："富强啊，一起吃饭吧，别客气。。。"
沈幼楚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走廊尽头隐约传来餐厅的声响。
她每走一步，童年的记忆就清晰一分——爷爷牵着她的手走过这条长廊，爷爷抱着她坐在那张红木椅上讲故事，爷爷在她被罚站时偷偷给她塞点心。。。
餐厅的门半掩着，里面传来林美娟刻意拔高的声音："。。。那丫头现在翅膀硬了，连家都不回。。。"
沈幼楚走进餐厅，声音戛然而止。
餐厅里，长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正中央是爷爷生前最爱的清蒸鲥鱼。沈志远坐在主位——那个本该属于爷爷的位置，而林美娟正忙着给他夹菜。看到沈幼楚进来，两人同时僵住。
"幼楚来了啊。"林美娟挤出一个笑容，眼角的皱纹堆叠在一起，"快坐，菜都要凉了。"
沈幼楚冷冷地扫视一圈。
餐桌旁只摆了五把椅子——沈志远坐在主位，左右分别是林美娟和空着的沈金川的位置，再旁边是留给她的。。。和周富强的位置。
她径首走到最末端的椅子前——那是爷爷生前最喜欢坐的位置，轻轻拉开："我坐这里就好。"
林美娟的笑容僵在脸上："那、那是下人的位置。。。"
"是吗？"沈幼楚抚摸着椅背上的雕花，"我记得爷爷最喜欢坐在这里，说离厨房近，能第一时间吃到热菜。"
餐厅陷入尴尬的沉默。沈老太太在沈金川的搀扶下姗姗来迟，看到座位安排后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都站着干什么？坐啊。"
周富强最后一个进来，看到沈幼楚身边空着的位置，眼睛一亮。
他刚要过去，就见沈幼楚拿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放在那个座位上："抱歉，这里有人了。"
"幼楚！"沈金川呵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幼楚抬眼看着父亲，眼神平静得可怕："今天是爷爷生日，他的位置，不该空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