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王副总给沈金山倒了杯茶，递过去时状似随意地问：“说起来，沈董，您是沈总的父亲，肯定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吧？医生那边怎么说？啥时候能醒？”
他原以为沈金山能带来点准确消息，却没料到沈金山接过茶杯的手顿了顿，眼神闪烁了一下，突然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醒？难喽！医生跟我说，她现在快不行了，就剩口气吊着。”
他假装自己知道的样子。
王副总端着茶壶的手猛地一顿，热水差点溅出来。
他看着沈金山脸上那点掩不住的急切，心里“咯噔”一下——他这么说到底是真是假，他有些怀疑，因为他说的跟李秘书说的不一样。
没等他消化完，沈金山又往前凑了凑，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我这次来，就是先看看公司的底，等她走了，这沈氏集团，不还得我来接手？到时候老王你跟着我干，我保你好处少不了！”
王副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太清楚沈金山是什么人——当年沈总没掌权时，这董事长只会吃喝玩乐，把公司搅得乌烟瘴气，最后还是沈总力挽狂澜才稳住局面。
要是真让沈金山接手，沈氏不出半年就得垮！
可他面上不敢表露半分，只能强压着心里的抵触，脸上挤出笑容：“沈董说的是，您是沈总父亲，这公司自然该您主持大局。
不过眼下股价跌得厉害，还有几个合作方在催合同，这些事还得您拿主意。”
他一边顺着沈金山的话头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到公司事务上，想探探对方到底有多少能耐。
可沈金山对这些并不是很了解，主要也是多年没有去管理公司，只含糊地挥挥手：“股价跌了怕什么？等我接手了，找几个关系户拉一把就起来了！合作方那边，让他们等着，我还能怕了他们？”
王副总心里冷笑，嘴上却依旧附和着，又陪沈金山扯了几句公司的事，无非是些无关痛痒的场面话。
沈金山见问不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又急于去医院确认沈幼楚的情况，坐了没半小时就起身要走：“行了老王，公司的事你先盯着，我去医院看看那丫头，毕竟是我女儿，总得尽点当爹的本分。”
王副总赶紧起身送他到电梯口，看着沈金山急匆匆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
他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李秘书发了条消息：【沈金山来公司了，说沈总快不行了，想接手公司，己离开，去向医院。】
电梯里，沈金山看着手机屏幕上“杭城第一医院”的导航，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
他现在最盼着的，就是沈幼楚能“早点解脱”，好让他名正言顺地拿走一切。
至于那点所谓的“父女情分”，早就在他心里被贪婪和怨怼啃得一干二净。
出租车很快驶离沈氏大厦，朝着医院的方向开去。
沈金山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脑子里己经开始盘算接手公司后该怎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