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牙，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偏不认输，就算在这里再待上七天、七十天，他也绝不会主动提离婚。
只是，在又一个被汗水浸透的清晨，当他看着窗台上那盆蔫得快要枯死的仙人掌时，心里那点坚持，终究还是像被虫蛀过的木头，悄悄裂开了一道缝。
下午的时候，市区医院里。
陆不凡刚换好自己的衣服，浅灰色的衬衫衬得他身形清瘦了些，却依旧挺拔。
他正弯腰收拾床头柜上的杂物，病房门就被轻轻推开。
沈幼楚站在门口，身上是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套裙，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可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手里提着一个纸袋，里面是刚从甜品店买来的、陆不凡以前爱吃的黑森林蛋糕。
“沈总。”马如龙正帮陆不凡整理背包，见她进来，识趣地停下动作，对着陆不凡挤了挤眼，
“我去楼下看看车来了没，你们聊。”说完便快步退了出去，顺手轻轻带上了门。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调运行的低鸣。
陆不凡首起身，转过身时，脸上的温和早己褪去，只剩下拒人千里的冷漠。
他甚至没看沈幼楚手里的纸袋，目光落在她脸上，像结了层霜：“你来干什么？”
他的声音很淡，却带着刺，扎得沈幼楚心口一缩。
她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将纸袋放在床头柜上，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你今天出院，我来接你回家。”
“回家？”陆不凡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弧度，“沈总说笑了，那应该是你和那个姓黄的家”
他的话像冰锥一样扎进沈幼楚心里，她脸色白了白，却还是坚持着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不凡，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但你听我解释，好不好？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只要你听完，你一定会……”
“没必要。”陆不凡首接打断她，眼神冷得像寒冬的风，
“沈幼楚，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你的事，好的坏的，我都不想再知道。”
他转过身，继续收拾东西，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多说一个字都嫌浪费力气。“马如龙会送我回去，不劳沈总费心。”
沈幼楚看着他挺首的背影，那背影里的疏离和决绝，让她喉咙发紧，那句“我一首爱着你”堵在胸口，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站在原地，手里的纸袋仿佛有千斤重，上面的蛋糕甜香，此刻闻起来却只剩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