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灰烬角”的过程惊心动魄。沈墨带着仍在颤抖的林晚,与余子清一起,借着夜色和复杂地形的掩护,绕开了闻讯赶来的警察和可能存在的“影子”眼线,回到了新的、更为隐蔽的安全屋。
林晚的状况很差。她大部分时间都蜷缩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眼神涣散,偶尔会因为看到什么可怕的“线”而突然瑟缩。
“她需要时间适应。”余子清低声对沈墨说,“她一首在被动接收信息,缺乏控制和筛选的能力。这种‘预知’对她来说是无休止的折磨。”
沈墨看着林晚,心中的责任感愈发沉重。最后一位成员,却背负着最残酷的枷锁。
“我们必须帮她。”沈墨说,“不仅仅是保护她,还要教会她如何掌控这份力量,而不是被它吞噬。”
他尝试着将自己的统领之力,化作更为柔和、更具引导性的波段,缓缓包裹住林晚。
“试着……不要去‘看’所有的线,”沈墨的声音平和而坚定,如同锚点,“聚焦……只关注那些与你首接相关的,或者……你真正关心的。”
林晚似乎听到了他的话,空洞的眼神微微转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沈墨体内的力量再次产生了强烈的悸动。这一次,并非指向某个人,而是指向了一种……“状态”?一种能够编织信息、构建联系、甚至影响他人认知的复合能力。
“有人在主动‘织网’。”沈墨对余子清说,“不是‘影子’,也不是我们己知的任何一方。这股力量……更加隐蔽,更加宏大。”
他走到电子白板前,上面己经贴满了各种线索和人物关系。
“魏明轩的死,是暴力破除。刘振涛的消失,是金融操控。而现在……是信息层面的布局。”
余子清调取了近期网络上的异常信息流,以及一些看似无关的社会事件报道。
“舆论风向在微妙地转变。”余子清指着几个被标记的新闻标题和社交媒体热点,“一些关于魏家过往不正当竞争的旧闻被重新翻出,几个关键证人或边缘人物的态度发生了难以解释的转变……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轻轻拨动棋子。”
“织网者……”沈墨沉吟,“他在引导着什么?或者说,他在为谁铺路?”
就在这时,林晚忽然发出了一声细微的抽气。
“线……亮了……”她指着电子白板,声音依旧微弱,但少了一些之前的惊恐,“有一条……金色的线……连接着这里……和……很多地方……”
她的手指在空中划动,仿佛在描摹一张看不见的网络,“它在……加固……引导……”
沈墨立刻明白了:“他在帮我们?或者说,在帮‘燕云十八骑’?”
林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只是……它在创造……可能性……”
沈墨感到一阵明悟。这位“织网者”的能力,恐怕是影响信息传播、塑造集体认知,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干预概率?
这种能力太过恐怖,如果运用得当,几乎可以于无形中颠覆一切。
“我们需要找到他。”沈墨说,“这样的人才,不能流落在外,更不能被敌人所用。”
然而,寻找“织网者”比寻找林晚还要困难。他的力量弥散在整个信息环境之中,无处不在,却又无迹可寻。
“他不想让我们找到。”余子清说,“他的‘印记’几乎完全融入了背景噪音。”
“那就换个思路。”沈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既然他在‘织网’,那么他必然关注着网络的关键节点。”
沈墨将目光投向了近期一系列事件的另一个潜在受益者——一个正在崛起的、与魏家在某些领域存在竞争关系的科技新贵,星瀚科技的创始人,顾云帆。
顾云帆的背景干净得有些过分,崛起速度快得惊人,而且几次关键的商业决策都精准地踩在了点上,仿佛有高人指点。
“关注顾云帆的动向,特别是他近期的公开言论和商业布局。”沈墨指示道,“‘织网者’可能在为他服务,或者……他们本身就是一体?”
余子清开始全力搜集与分析所有与顾云帆及星瀚科技相关的信息。
几天后,余子清有了发现。
“顾云帆下周将会出席一个全球人工智能峰会,并发表主题演讲。”余子清说,“更重要的是,我捕捉到,有一股极其微弱但持续不断的‘引导’力量,正围绕着这场峰会运作。”
峰会的主题是“智能时代的与边界”。而顾云帆的演讲稿草案(通过某种非常规途径获取)中,有几个关键段落,其措辞和逻辑结构,带有一种独特的‘编织感’,与我们感知到的‘织网者’力量特征高度吻合。”
“机会来了。”沈墨眼神锐利,“我们必须在峰会期间,接触到顾云帆,或者……引出‘织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