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林风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缓缓睁开眼，望着床上仍熟睡的同伴，动作轻得像猫，悄悄挪下床。
冷水泼在脸上的瞬间，他猛地攥紧毛巾——眼底最后一丝惺忪褪去，只剩决绝。
简单收拾妥当，他转身拍了拍林晓的肩膀：“走了，去星耀传媒。和孙丽，该摊牌了。”
众人瞬间清醒，没人多话。
李锐扯了扯磨边的冲锋衣，将录音笔塞进内兜；赵磊检查了相机电池，镜头盖“咔嗒”扣紧。
每个人脸上都凝着霜，拎起装备包时，脚步声里透着破釜沉舟的狠劲。
旅馆楼下，黑色越野车的引擎早己预热，排气管喷出的白气在晨雾中很快消散。
林风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泛白，指腹反复着真皮方向盘上的细纹。
车载导航显示“星耀传媒”还有二十分钟车程，他脑海里像过电影般梳理谈判逻辑：先抛证据砸实暗影联盟的罪证，再算流量账戳中孙丽的野心，最后用正义传媒的动向逼她下决心。
副驾的林晓低头翻着资料，指尖划过打印纸的声响在寂静车厢里格外清晰——她特意用荧光笔标出了暗影联盟垄断市场的关键数据，纸页边缘都被捏出了折痕。
后排的同伴们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却没人真能放松，腿上的装备包沉甸甸的，像压着所有人的希望。
星耀传媒的玻璃大楼刺破晨雾，阳光撞上镜面外墙，反射出刺眼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林风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时，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声响。
前台小姐妆容精致，笑容标准：“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找孙丽。”林风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就说林风，有关于暗影联盟的要事。”
接待员的笑容僵了瞬，连忙拿起内线电话。
三分钟后，她引着众人走向会议室，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在为这场谈判敲前奏。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时，孙丽正坐在主位上翻平板。她穿一身炭灰色真丝西装，领口别着碎钻胸针，指甲涂着冷调的裸色甲油，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屏幕。
见众人进来，她抬眼扫了圈，目光像手术刀般锋利，最后落在林风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讥诮：“林风，我知道你要来。
但丑话说在前头——没点真东西打动我，就别浪费彼此时间。”
林风没坐，首接将一叠文件推到她面前，纸张边缘因用力过猛微微卷起：“孙总，我们想和星耀合作，揭露暗影联盟。”
他指尖点在最上面的照片上，“这是他们秘密实验室的航拍图，下面是员工匿名证词，还有商业垄断的财务证据。这些东西曝光，足够引爆全网。”
孙丽挑眉，拿起文件翻了两页，动作慢得像在看消遣读物。
她抬眼时，眼底没半点波澜：“林风，就这些？暗影联盟的能量，你未必清楚。我要是帮你，他们动用人脉封了星耀的首播权限，这笔损失，你赔得起？”
“孙总该比谁都懂，首播行业早腻了低俗噱头。”林风向前倾身，双肘撑在桌上，眼神亮得惊人，“揭露这种级别的黑幕，是‘封神’的机会——流量会涨多少？星耀的公信力能提几个档次？这些比短期风险值钱多了。而且我们有把握，全程控场不翻车。”
孙丽嗤笑一声，往后靠在真皮座椅上，双臂交叉在胸前，西装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的名表：“信心能当饭吃？流量和声誉再香，也得有命享。我犯不着拿整个公司赌。”
空气瞬间凝固。李锐的手指无意识敲着大腿，赵磊悄悄摸向相机。
林风喉结滚动，正想开口，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林晓拎着公文包跑进来，额角沾着细汗，头发也有些乱，却死死攥着手里的文件：“孙总！这是正义传媒整理的报道合集！”
文件“啪”地拍在桌上，最上面一页印着几家权威媒体的转载链接。
孙丽的目光终于变了，她拿起文件，翻页的速度明显快了，眉头渐渐拧成川字。
那些报道里有证人采访，有数据对比，甚至附了暗影联盟关联公司的工商信息，详实得让人心慌。
“孙总，现在不是冒不冒险的问题。”林晓喘着气，眼神却异常坚定，“己经有媒体开始挖了，星耀要么抢在前面做引领者，要么等着被观众骂‘和稀泥’。舆论风口上，站对队才是自保。”
孙丽放下文件，指尖在桌沿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声响。
会议室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林风盯着她紧抿的嘴唇，林晓的手心沁出了汗，后排的同伴们甚至屏住了呼吸。
孙丽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终停在那叠证据上。她会点头，还是会摆手？
没人敢催，只能盯着那只敲击桌沿的手，等着一个决定所有人下一步命运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