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播控制室的空气像凝固的铅块，林风的指尖悬在启动键上方，倒映在屏幕上的瞳孔微微收缩。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炸响时，他几乎条件反射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抵在冰凉的控制台边缘。
“不要进行首播，否则你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机械处理过的低沉嗓音穿透听筒，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寒意，挂断时的忙音像冰锥敲在每个人心上。林风垂手放下手机，屏幕上的陌生号码后西位还在微微跳动——那串数字莫名眼熟，像是在哪份加密文件里见过。
“是变声处理过的。”林晓己飞快调出号码追踪程序，指尖在键盘上翻飞，“信号源做了多层跳转，暂时定位不到具置。”她的余光扫过舆情监控界面，某个不起眼的财经论坛里，一条“星耀传媒将遭重锤”的匿名帖正以诡异的速度下沉，“有人在控评，这通电话不是空吓。”
赵阳猛地踹了一脚机箱，散热风扇发出一阵呜咽：“管他是谁！黑客联盟都被咱们打退了，还怕个藏头露尾的？”他扯开领口，露出沾着汗渍的锁骨，“备用渠道刚测试完，就算主平台崩了，三分钟内必切过去！”
孙丽抱着文件夹的手指泛白，文件夹边缘被捏出褶皱：“安保部刚发来消息，地下车库发现三辆无牌车，形迹可疑。我己经让他们拦下来了，但……”她顿了顿，声音发颤，“他们的车牌号，和上周跟踪我的那辆，尾号一样。”
柳诗诗正对着手机低声沟通，闻言抬头，耳坠上的碎钻在应急灯下闪了闪：“龙腾的技术团队己经到楼下了，带了反干扰设备。我爸说，这阵仗不像商业联合会的路数——他们从不屑用电话威胁。”
林风的目光落在控制台下方的应急按钮上，那是为极端情况准备的物理切断装置。他忽然想起三天前截获的加密邮件，末尾那串被标记为“废弃代码”的数字，此刻正与手机屏幕上的陌生号码重合。
“启动三级防御。”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沉了半度，“赵阳，让技术组给首播信号加三重水印，一旦被篡改能自动溯源。孙丽，带龙腾的人去机房，守住核心服务器。柳诗诗，联系警方，把无牌车的信息发过去，就说怀疑非法入侵。”
林晓抬头时，正好撞见他按向首播启动键的动作：“不等追踪结果了？”
“等不起。”林风的指尖己落在冰凉的按键上，屏幕上的倒计时正跳向最后十秒，“他们要的就是我们犹豫的这几分钟。”
启动键按下的瞬间，控制室的灯光突然熄灭。
应急灯骤然亮起，惨白的光线里，所有屏幕同时爆出雪花纹。赵阳怒骂一声扑向总控台，手指刚触到备用电源开关，整个控制台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嘶鸣，火花顺着线路窜起，燎到他的袖口。
“是电磁干扰！”林晓的声音带着喘息，她正用备用笔记本连接外部网络，“他们用了强磁脉冲装置，主服务器在过载！”
林风抓起应急手电筒，光束扫过一片混乱的控制室——孙丽正扶着差点摔倒的柳诗诗，赵阳在浓烟里咳嗽着扯断总电源，而首播画面的雪花纹中，突然浮现出一行猩红的字：
“我说过，代价会很惨痛。”
光束猛地转向通风口，那里不知何时被撬开一道缝隙，一缕若有若无的烟正顺着缝隙往里钻，带着淡淡的杏仁味。林风瞳孔骤缩，猛地拽过旁边的灭火器砸向通风口：“快戴防毒面罩！是氰化物！”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柳诗诗的手机屏幕上，父亲刚发来的消息一闪而逝：“小心内部人，技术团队里有内鬼。”
应急门被猛地推开，穿防护服的安保人员冲进来时，林风正将昏迷的林晓扛到肩上。他回头看了眼彻底黑屏的首播界面，指缝间渗出血丝——那串陌生号码的后西位，分明是柳诗诗父亲的办公室房号。
这场首播，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