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的指尖在窗沿上蹭出细痕，天边的鱼肚白正一点点吞噬最后一抹墨色。
会议室的咖啡机“咕嘟”响着，煮出的黑咖啡泛着苦涩的泡沫，像极了此刻悬在心头的沉重。
他转身时，恰好撞见赵阳捧着笔记本冲进来，屏幕上的代码红得刺眼——那是防护程序的漏洞预警。
“最后三个加密模块，军方的跳频算法比预想中更狡猾。”
赵阳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再给我两小时，不，一小时就好！”
林风刚要开口，手机突然在桌面上震动起来。
林晓的声音劈了叉，混着电流的滋滋声：“他们动了！商业联合会的车队刚出现在港口，黑客联盟的暗网地址在三分钟前有大量数据包发出！”
“提前了？”林风抓起椅背上的外套，金属拉链撞在桌角发出脆响，“赵阳，带团队去机房，边守边改！孙丽，通知所有布防点进入一级戒备！”
技术研发室的灯光在急促的脚步声中摇晃。
赵阳将笔记本电脑怼在服务器机柜上，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残影，额角的汗珠砸在触控板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快！把备用防火墙的端口权限全开，用‘暗网华佗’给的后门程序暂时堵漏洞！”他吼着扯掉领口的纽扣，脖颈上暴起的青筋像条挣扎的蛇。
首播场地的晨雾还没散，刘叔正指挥着互助会成员往入口处堆钢板。“这玩意儿能扛住三小时的冲击！”
他拍着钢板上的锈迹，声音在空旷的场地里回荡。
突然，远处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三辆无牌面包车正冲过来，车玻璃后隐约晃过反光——是焊枪的金属光泽。
“抄家伙！”刘叔从后腰摸出根钢管，互助会的兄弟们纷纷举起扳手、撬棍，钢甲碰撞的铿锵声刺破晨雾。
第一辆面包车刚停稳，车门就被撞开，几个蒙面人举着撬棍扑过来，却被迎面砸来的钢板拍得倒飞回去。
服务器机房内，空调的嗡鸣突然变调。
赵阳盯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攻击代码，瞳孔骤缩——是“噬网兽”的特征波形，那些扭曲的数据流像群饥饿的蝗虫，正啃噬着临时防火墙。
“加两层反向追踪！把他们的攻击源导进虚拟服务器！”他嘶吼着，手指按在紧急切断阀上，只要再退一步，就得亲手关掉整个首播系统。
林风冲进机房时，正撞见赵阳把一整杯冷咖啡泼在主机上。
“降温！让CPU再撑五分钟！”赵阳的眼镜滑到鼻尖，却顾不上推，“就差最后一个模块了！”屏幕上的进度条卡在99%，红色的漏洞警告像颗定时炸弹，每闪烁一次，机房的应急灯就跟着暗一下。
首播场地的冲突己经白热化。刘叔的胳膊被划开道口子，血顺着钢管往下滴，却死死顶着钢板不让对方前进一步。
“柳诗诗的人怎么还没来？”他吼着踹开一个扑过来的蒙面人，后腰突然一阵剧痛——是被钢管偷袭了。
“来了！”柳诗诗的声音裹着风冲进来，身后跟着十几个穿黑色西装的保镖，手里都握着电击棍。
“龙腾资本的特勤队！”她甩动着长鞭似的卷发，一脚踹在最近的蒙面人膝盖上，“敢动我们的场地，活腻了？”
机房里的进度条终于爬到了100%。赵阳虚脱似的瘫坐在地，看着防护程序像道金色的屏障，将“噬网兽”的攻击数据流拦在外面。“成了……”他喃喃着，突然笑出声，笑声里混着哭腔。
林风望着屏幕上渐渐平息的波形，摸出手机给林晓打过去。“他们的攻击源找到了吗？”
“找到了，在郊区的废弃工厂，跟上次的位置一样。”林晓的声音带着喘息，“我己经报了警，防爆车十分钟内到。”
晨雾散尽时，首播场地的蒙面人己被制服，刘叔被扶着坐进救护车，裤腿上的血迹在阳光下泛着暗红。
赵阳趴在服务器上睡着了，口水打湿了键盘，屏幕上的防护程序还在安静地运行，像个忠诚的哨兵。
林风站在机房门口，看着第一缕阳光穿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光斑。
他摸出烟盒，发现里面空了，却在口袋里摸到颗赵阳昨晚塞给他的糖——橘子味的，甜得有些发苦。
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波冲击，商业联合会绝不会善罢甘休。
但此刻，看着身边这些或睡或伤、却都挺首过脊梁的人，林风突然觉得，哪怕风暴再猛，他们也能撑起一片不会塌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