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器警报声刺破耳膜时，赵阳正把最后一块冰袋按在发烫的主机上。屏幕上，代表商业联合会的红色代码如潮水般涌来，吞噬着他们好不容易撕开的防御缺口。
“防火墙被啃穿三层了！”实习生小周的声音劈了叉，指节在键盘上抖得像触电，“他们放了‘蠕虫’！”
赵阳一把扯掉领带，汗水顺着下颌线砸在主板上，蒸腾起白气。“把备用机全部启动，用‘蜂群’协议分流！”他嘶吼着扯开第二瓶矿泉水，大半灌进嘴里，剩下的首接浇在冒烟的机箱上。滋啦一声，白雾裹着焦糊味炸开，倒让所有人清醒了几分。
技术室的灯突然闪了三下，随即陷入一片漆黑——对方切断了整栋楼的电源。应急灯亮起的瞬间，赵阳看见屏幕上跳出一行猩红的字：“游戏结束。”
“操！”他一拳砸在机箱上，指骨撞得生疼。黑暗里，十几双眼睛望着他，像坠网的鱼。
“赵哥……”小周的声音带着哭腔。
“哭个屁！”赵阳摸出藏在鞋底的备用U盘，狠狠拍在桌上，“他们断得了电，断不了离线缓存！”
应急灯的绿光里，他撕开衬衫下摆擦了把脸，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的疤痕——那是三年前为抢一份证据，被商业联合会的人用碎玻璃划的。“还记得‘暗河’协议吗？”他突然笑了，牙齿在暗处泛着光，“当年咱们埋在他们服务器底层的后门，该醒了。”
小周猛地抬头：“可是那后门不是早被他们发现——”
“是我故意让他们发现的。”赵阳调出离线编辑器，指尖在虚拟键盘上翻飞，“真正的钩子藏在日志模块的垃圾代码里，他们扫了三年都没扫出来。”
此时，商业联合会技术操控室里，总工程师正盯着监控画面冷笑。“一群蠢货，断了电还想翻天？”他端起咖啡，瞥见屏幕角落一闪而过的异常数据流，眉头突然拧起，“等等，把三分钟前的日志调出来！”
放大的代码流里，一串看似无序的乱码正在自动重组，像条蛇钻进了服务器的核心模块。
“是‘暗河’！他们留了后手！”副总工失声尖叫，“快启动‘格式化’协议！”
“晚了。”赵阳的声音突然从对方的通讯频道里炸响，带着电流的嘶啦声，“你们删了证据原件，却忘了自动备份的云端镜像——现在，它正顺着‘暗河’往我这儿跑呢。”
商业联合会的服务器突然蓝屏，随即弹出无数个窗口，每个窗口都在播放他们篡改财务数据的监控录像。总工程师把咖啡泼在键盘上，尖叫着去拔电源，却被冲进来的警察按住——林风算准了时间，带着人守在楼下。
技术室的电恰在此时恢复，灯光骤亮的瞬间，赵阳看见屏幕上弹出林风的消息：“张涛全招了，商业联合会的账本正在上传检察院。”
小周突然欢呼起来，却被赵阳按住肩膀。他盯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距他们被断网，整整西十分钟。这西十分钟里，他像在滚烫的油锅里捞针，每一秒都踩着代码的刀锋。
“赵哥，你流血了。”小周指着他的手，不知何时被机箱划破的伤口正滴着血，染红了键盘。
赵阳低头看了眼，随手扯张纸巾按住：“比起三年前那道疤，这算什么。”他点开林风发来的照片，张涛在审讯室里签字的手比他抖得更厉害。
窗外的霓虹灯依旧闪烁，只是此刻在赵阳眼里，那些光不再虚假。他摸出手机，给林风回了条消息：“证据到了，下一场，该清算了。”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技术室里爆发出迟到的欢呼。赵阳靠在机箱上，望着天花板露出笑容，嘴角的血沫混着汗水，在灯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