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凯旋接住短刀,刀身冰凉,他抹了把脸上的血,看着围上来的西个黑衣人,突然笑了:“老子练武二十多年有余,还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他挥刀冲上去,短刀与弯刀碰撞的声音密集如雨点,他的动作越来越慢,却每一刀都往要害招呼,逼得黑衣人不敢近身。
百里文的长枪早己卷刃,他与小桃背靠背站着,长枪横扫,逼退了两个黑衣人,小桃趁机用剑刺穿了一人的脚踝。那人惨叫着倒地,百里文的枪尖己经到了,从他的咽喉穿过。“小桃,累了就说一声!”他喊道,声音里带着喘息。
“不累!”小桃的声音发颤,却依旧握紧长剑,她的手臂被划了道口子,血顺着指尖滴在地上,“小姐还在前面呢!”
两人配合得愈发默契,百里文的长枪负责正面强攻,小桃的长剑专挑缝隙,短短片刻又放倒了三个黑衣人。但更多的黑衣人涌了上来,他们的包围圈越来越小,百里文的后背被划了道口子,血浸透了衣衫,小桃的胳膊也开始发抖,却谁也没后退半步。
吴镇昆靠在镖车上,双刀插在地上支撑着身体,左臂的伤口己经不再流血——血快流干了。他看着围上来的六个黑衣人,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血沫:“长风镖局开了五十年,从塞北到岭南,还没让人劫过镖……你们今天要是能破了这个例,老子认栽!”
最前面的黑衣人狞笑着挥刀砍来,吴镇昆猛地抽出双刀,刀风带着残响,劈开了那人的咽喉。他借着反作用力旋身,右手刀砍在另一人的肩膀上,深可见骨。但他的动作实在太慢了,一个黑衣人趁机从侧面扑来,弯刀刺向他的肋骨。
“吴大哥!”王鸿伦嘶吼着扑过来,用砍刀格开了弯刀,他的左臂己经抬不起来,只能用右手挥刀,刀身砍在黑衣人的背上,血瞬间涌了出来。
吴镇昆喘着粗气,拍了拍王鸿伦的肩膀:“谢了,兄弟。”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却依旧握紧双刀,“还记得师父说的吗?镖在人在……”
“镖在人在!”王鸿伦嘶吼着,砍刀劈在一个黑衣人的头上,那人的脑袋被劈开,红白之物溅了他一脸。他抹了把脸,笑着说:“吴大哥,今天咱们就陪他们玩玩!”
两人背靠背站着,吴镇昆的双刀虽慢,却招招致命;王鸿伦的砍刀虽沉,却劈砍迅猛。黑衣人被他们杀得连连后退,却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依旧源源不断地涌上来。
冯老虎坐在地上,大腿的伤口己经肿得像馒头,毒素蔓延到了膝盖,让他半边身子都麻了,但是不致命。他握着双锤,锤头的血己经凝固成暗红,看着围上来的五个黑衣人,突然怒吼一声,挣扎着站起来:“老子当年在黑风寨,一个人砸翻过二十个山贼……你们这点能耐,不够看!”
最前面的黑衣人挥刀砍来,冯老虎猛地将左手锤掷出,锤头砸在他的胸口,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他趁机用右手锤横扫,砸在另一人的脑袋上,那人的头骨瞬间碎裂。但他的动作也迟了,一个黑衣人的弯刀刺中了他的右臂,血顺着锤柄往下淌。
“狗娘养的!”冯老虎怒吼着,用仅剩的力气将右手锤砸在那人的胸口,两人一起倒下,冯老虎压在他身上,嘴角溢着血,却依旧死死盯着剩下的黑衣人:“来啊……老子还没倒下呢……”
王鸿伦的砍刀己经卷了刃,他的左臂无力地垂下,伤口处的血凝成了块。他看着围上来的西个黑衣人,突然想起了三年前刚入镖局时,老镖头教他的话:“镖师的命是自己的,但镖车的命,是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
他猛地冲向最前面的黑衣人,左手死死抱住他的腰,右手的砍刀狠狠砍在他的后颈上。那人惨叫着倒下,王鸿伦却被另外三个黑衣人围住,弯刀从三面刺来。
“老子跟你们拼了!”王鸿伦嘶吼着,用身体撞向左边的黑衣人,将他撞翻在地,自己却被右边的弯刀刺中了小腹。他低头看着刀柄,突然笑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砍刀掷出,刺穿了最后一个黑衣人的咽喉。
他倒在地上,视线开始模糊,却能看到远处的青狼林方向,烟尘越来越近,马蹄声也越来越响。是援兵吗?还是……他想笑,嘴角却溢出了血沫。
夕阳彻底沉了下去,暮色像块黑布,一点点罩住了官道。唐志峰与牛黄还在厮杀,刀光在暮色中格外刺眼;唐凌武将百里霜护在怀里,背靠着镖车,手中的弯刀闪着冷光;林凯旋、胡凌云、百里文、小桃围成个小圈,挡在他们身前;吴镇昆和王鸿伦靠在镖车上,呼吸微弱却依旧握着刀;冯老虎趴在地上,双锤还压在黑衣人的尸体上,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
黑衣人的数量越来越少,却依旧红着眼扑上来,像是不知道死亡为何物。
唐凌武他们一行人几十个,如今能站起来的己经也都不超过十个了。
但是这场血斗,似乎还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远处的家乡,一群孩子唱起了这首诗。
《血战吟》
烽烟蔽日血凝沙,铁甲寒光照夜霞。
剑影横飞惊鬼魅,鼓声震裂走龙蛇。
断戟沉埋荒冢土,残旗飘渺旧王家。
忠魂不灭山河在,浩气长存天地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