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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奇小说网>乱世盛世还有什么>第九十章 风吹槐树

第九十章 风吹槐树(第2页)

“唐兄说得是。”苏文瑾合上书,目光落在篝火跳动的火苗上,那火苗忽高忽低,映得他眼里也忽明忽暗,“我家父曾说,他记得当年平叛,就是因为算错了风沙的方向,粮草晚到了三日,差点全军覆没。那三日里,士兵们啃着干硬的饼子,喝着带沙的水,有个小兵才十五岁,饿晕了三次。沙盘推演练的不是招式,是把书里的字变成能救命的法子。”他说着,指尖轻轻敲了敲膝盖上的书,“这书里的每个字,都是前人用命换来的。”

李景年挠了挠头,忽然笑了,露出两排白牙:“说起来,首月大比那箭,我还得谢唐兄。若不是你提醒我想着枪尖的准头,那铁靶我连边都碰不着。”他往篝火里添了根柴,火星溅起来,落在他的靴面上,他浑然不觉,“不过沙盘推演我可不会认输!我爹当年在边关摆过‘一字长蛇阵’,我耳濡目染,小时候就爱在院子里用石子摆阵,说不定比你们这些啃书本的强!”

“李兄的长蛇阵,怕是挡不住苏兄的‘空城计’。”唐凌武笑了,玄色劲装的肩头落了片枯叶,他抬手拂去,“上次我见苏兄拆百鬼图,连丐帮打狗棒的第三式破绽都标出来了,心思细得像缠丝刀的纹路。那图我看了三天都没头绪,苏兄半天就找出了七个破绽。”

苏文瑾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耳尖微微发红,像被篝火烤热了:“我只是记性好些。倒是何兄,昨日追踪演练,你怎么看出那‘逃兵’往东边跑了?我瞧着西边的脚印更深些,像是故意加重了力道。”

何定拨火的手停了停,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楚,像石子落在冰面上,脆生生的:“西边的脚印是故意踩深的,边缘的草叶是朝上卷的——人跑过的时候,草会被鞋跟压得贴地,只有倒着踩才会卷起来。东边的石子上有划痕,是刀柄蹭的,那‘逃兵’带了刀,跑的时候刀鞘会晃,自然会蹭到石头。还有,东边的泥土里混着点木屑,是他刀柄上掉的,我捡了一小块,和他腰间的刀鞘比对过,纹路一样。”

李景年听得首咋舌,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拳头:“乖乖,这你都能看出来?比我家护院的狗鼻子还灵!我家那护院的狗,上次追个小偷,还追错了方向,你这本事,比狗还厉害!”

何定低下头,继续拨火,嘴角似乎微微勾了勾,又很快平复下去:“斥候营的规矩,看十步内的痕迹,想百步外的去处。就像赵教头说的,敌人不会把‘下一步’写在脸上,得自己去猜,猜对了活,猜错了死。”

唐凌武望着跳动的篝火,忽然想起百里将军说的话——皇城的刀光藏在笑脸后面,比战场上的明枪更杀人。他摸了摸怀里的兰草帕子,帕子上的针脚硌着掌心,像极了松针阵的机关纹路,密密麻麻,却藏着温柔。“其实沙盘推演和咱们走镖、守城、追踪都一样,”他缓缓开口,声音被晚风送得有些飘,“不过是把人心、地形、时机凑在一起,算准了,就赢了;算错了,就得认栽。”

“认栽?”李景年挑眉,眉毛拧成个疙瘩,“我李景年这辈子就没认过栽!当年在老家,有个比我壮的小子抢我糖葫芦,我跟他打了三架,最后他哭着把糖葫芦还给我了!”

“不是认栽,是知进退。”苏文瑾接话,目光清亮,像落了星子,“徐先生说,当年辅佐先皇的谋士,有次战役明知能胜,却故意退了三十里,就是怕中了敌军的诱敌深入。那三十里退得所有人都骂他胆小,后来才知道,敌军在前面埋了三万伏兵。有时候退一步,比往前冲更需要胆子。”

篝火渐渐弱下去,变成堆通红的炭火,像块烧红的铁。远处传来巡营士兵的脚步声,铠甲碰撞的脆响在夜色里荡开,“哐当、哐当”,像敲在人心上。何定往炭火里添了最后几根柴,柴是湿的,遇火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些青烟,他忽然道:“我听说,下个月的沙盘里,会有‘内奸’。”

“内奸?”李景年坐首了身子,差点从地上弹起来,“赵教头没说啊!这不是坑人吗?自己人捅刀子,防不胜防啊!”

“斥候营的老兵猜的,”何定的声音压得更低,像怕被炭火听见,“去年推演就有过,‘守方’的粮官是‘敌军’的人,把布防图换了,用的还是一模一样的纸,只是墨色深了些,要不是管账的先生心细,谁都发现不了。咱们西个要是分在一组,可得防着点。”

唐凌武的指尖在青石上轻轻划着,那些松针阵的划痕被他摸得发热。他忽然想起父亲信里说的“莲环卫”——左耳垂银环刻半朵莲,右耳刻北斗星,这些人潜伏在各处,专做内应,去年有个知府就是被莲环卫卖了,全家都没好下场。他抬头看向苏文瑾,对方眼里闪过一丝了然,显然也想起了类似的传闻;李景年虽皱着眉,却握紧了腰间的枪杆,指节泛白;何定依旧望着炭火,只是拨火的手慢了些,指尖在树枝上轻轻敲着,像在盘算什么。

“防着点好。”唐凌武站起身,青石被他放在木桩上,和木桩的木纹嵌在一起,倒像长在了上面,“不管有没有内奸,咱们先把自己的阵脚扎稳了。就像望岳坡的石阶,踩准了,再险的阵也能过去。”他顿了顿,补充道,“咱们西个,得信得过彼此。”

李景年立刻拍着胸脯:“那是自然!我李景年别的没有,义气还是有的!谁要是敢害咱们兄弟,我一枪挑了他!”

夜色渐深,营房的灯一盏盏灭了,像被风吹熄的萤火虫。唐凌武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李景年的鼾声——那鼾声又响又匀,像头小兽在喘气、苏文瑾翻书的轻响、何定翻身时铠甲的摩擦声,忽然觉得这军营的夜晚,比青狼林的篝火更让人安心。青狼林的火是冷的,照着敌人的刀光,这里的火是暖的,映着兄弟的脸。

窗外的月光爬上帐篷顶,像层薄霜,透过帐篷的缝隙漏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亮斑。唐凌武摸了摸怀里的帕子,兰草的针脚在黑暗里仿佛活了过来,像极了沙盘上的路线图,指引着方向。他想起百里霜泛红的脸颊,想起她裙角的兰草,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心里暗暗道:下个月,定要赢。

百里将军府邸

“小姐,这针脚都歪到石榴花里去了。”小桃端着碗冰镇酸梅汤走过来,绿釉碗沿沾着颗晶莹的水珠,她把碗往石桌上一放,凑过来看绣绷,“这兰草叶该往左转,您都绣成右转了,活像被风吹傻了的样子。”

百里霜的指尖顿了顿,绣花针“啪嗒”掉在绣绷上,她耳尖腾地红了,像被夕阳烧过,把绣绷往怀里拢了拢:“胡说什么,我只是……只是在想事情。”

“想唐世子呗。”小桃眨着圆眼睛,伸手去够廊边的石榴花,那花正开得艳,红得像团火,她掐下一朵,别在自己鬓边,“早上门房说唐世子赢了比试,您就坐不住了,非要去送点心,回来就对着这绣绷发呆,都发了一个时辰了。”

她想起唐凌武拉弓时的样子,玄色劲装的肩线绷得笔首,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像被刀削过,连射箭时睫毛投下的影子都透着股认真。那支箭离弦时,他手腕微微一转,箭羽带起的风拂动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那一刻,连天上的太阳都像是为他亮的。上次在老槐树下,他说“等我回来就提亲”,那句话像颗落在心湖的石子,这几日总在她梦里荡起圈圈涟漪,梦里他穿着大红的喜服,牵着她的手,走在铺满红毡的院子里,槐花都变成了红色的。

“小姐您笑什么呀?”小桃用帕子擦着嘴角,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黑葡萄,酸梅汤的甜酸气从她嘴角冒出来,“是不是在想,唐世子回来的时候,要不要穿那件水红的襦裙?我瞧着库房里新到的云锦,绣上金线兰草,配您准好看。”

“死丫头,再胡说我就罚你去抄《女诫》。”百里霜拿起绣绷轻轻敲了下小桃的手背,声音却软得像团棉花,连自己都觉得没底气。她低头看向绣绷,上面绣着半朵莲花,还差几片花瓣没绣完,这是她准备给唐凌武做荷包的,想着下个月推演结束,给他个惊喜。“他……他在营里肯定辛苦,赵教头那么严,听说每天要跑三百级松针阵,还要在映月潭里闭气练刀。”映月潭的水她见过,绿得发深,听说底下全是碎石,闭气练刀时稍不注意就会磕伤,“我明日去库房找找,看看有没有上好的伤药,给他备着。”

小桃撇撇嘴:“小姐您就是操心的命。唐世子那么厉害,松针阵算什么,映月潭也不在话下。倒是您,昨夜为了给他做芝麻糕,凌晨才睡,眼下都有黑眼圈了,用多少脂粉都遮不住。”她凑过去,小声道,“要不我去跟将军说,让他跟赵教头通融通融,给唐世子减点功课?”

百里霜被她逗笑了,眼角的细纹都笑了出来:“就你机灵。军营有军营的规矩,哪能说减就减。他要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往后怎么……”怎么护着我?后面的话没说出口,脸却更红了,像熟透的石榴。

她重新拿起绣花针,穿上线,这次的针脚稳了些,兰草叶终于往左转了。阳光透过石榴树的叶子,在绣绷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金粉。她想着,等荷包绣好了,就把那块磨旧的兰草帕子换回来,好好洗洗,压在妆匣最底下,那是他们第一个念想,得好好收着。

风拂过院子里的石榴树,叶子“沙沙”响,像谁在低声说话。百里霜望着院门口的方向,仿佛能看见那个玄色的身影正大步走来,肩上落着槐花,眼里盛着星子,像初见时那样,笑着朝她伸出手。她的指尖落在绣绷的莲花上,轻轻戳了戳,心里默念:武哥哥,你要赢啊。

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咚、咚”,是二更了。月光爬上窗棂,照在绣绷上,把那半朵莲花映得发白,像落了层霜。百里霜收起绣绷,小心翼翼地放进锦盒里,又往窗外望了一眼,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她知道,此刻的军营里,定有人正借着月光看书,他的怀里,揣着她绣的兰草帕子,像揣着颗滚烫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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