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钟第三响时,宫门五道齐开。青石甬道两侧,甲士持戟而立,盔缨如血,鸦雀无声。
诸葛俊站在太初殿前,龙袍加身,冠冕垂旒。礼官捧着玉玺与诏书候在一旁,手微微发抖。昨夜马厩那场火虽灭了,可宫里人心还没彻底安稳下来。几个老臣交头接耳,眼神飘忽,像是在等什么变故发生。
他没看他们,只抬手整了整袖口。太极神帝系统在他体内缓缓流转,一股温厚气机自丹田升起,贯通西肢百骸。这不是武功,也不是法术,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势”——仿佛天地之间,此刻唯他一人当立于最高处。
“陛下……请入殿更衣。”礼官低头说话,声音压得极低。
诸葛俊点了点头,迈步跨过门槛。殿内香炉高燃,紫烟袅袅。他脱下常服,由内侍协助披上十二章纹龙袍。金线绣日月山川,肩挑星辰,背后一轮赤阳刺目生辉。当他戴上通天冠的瞬间,殿外忽起一阵清风,吹动帘幕翻飞,檐角铜铃轻响三声。
外头有人惊呼:“快看!云开了!”
原本阴沉的天空竟裂开一道缝隙,阳光首泻而下,正正落在金銮殿顶。百官仰头,面露异色。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学士喃喃道:“三十年未见此象……天光破浊,君临天下啊。”
这时,东侧回廊传来环佩轻响。刘梦柔缓步而来,一袭凤袍曳地,发间金钗缀明珠,映着晨光熠熠生辉。她未施粉黛,却自有威仪,走过之处,连守卫都自觉低头避视。
两人在殿前相望片刻,没有言语。她轻轻挽住他的手臂,动作自然如日常并肩散步。可这一刻,万众瞩目之下,这一挽,便是定鼎乾坤。
“启门——”司礼太监拖长嗓音。
金銮殿厚重的大门轰然洞开,铜钉映日,宛如龙鳞乍起。
文武百官鱼贯而入,按品级列班站定。诸葛俊登阶而上,每一步踏出,脚下汉白玉石板竟泛起淡淡金纹,转瞬即逝。有眼尖的小吏倒吸一口凉气,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他端坐御座,目光扫过全场。那一眼中,没有凌厉,也无威压,只是平静如深潭。可就在这平静之下,三名原本站位错乱、有意试探的旧臣,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乐起。
钟磬齐鸣,箫鼓应和。刘梦柔正要退至侧殿等候册封,忽然一位老礼官越众而出,跪地叩首:“陛下!古礼有训,帝后不得同台受祭,阴阳有序,方可国运昌隆。今若共登金台,恐引天怒,请三思!”
殿内霎时安静。
诸葛俊眉头都没动一下,只淡淡开口:“你读的是哪一朝的礼?”
老臣一愣:“周礼所载,历代遵行。”
“周亡了。”诸葛俊语气平缓,“秦毁了六国典籍,汉改了三代制度,魏晋又变其制。你说的‘古礼’,哪一个才是真的古?”
群臣屏息。
他继续道:“朕起于乱世,破奸谋,安社稷,百姓待我以诚,将士信我以命。今日登基,不是为了跪一个死规矩,是为了让蜀地万家灯火再不因战火熄灭。”
顿了顿,声音略扬:“瑶池圣女曾以一身真元护城三日,救万民于水火。她若不能与朕同台,那这江山,也不必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