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着沙尘扫过山岗,薛仁贵站在高处,手里攥着一封刚送到的密报。纸页边角己被雨水泡得发毛,字迹却仍清晰——吴军粮仓三日前烧了两座,守将连夜换了三个,士卒抢粮的事己经出了五起。
他把信递给岳飞,嘴角一扯:“等的就是这个。”
岳飞看完没说话,只将信纸揉成一团,扔进脚边火盆。火苗猛地窜高,映得他半边脸通红。
“北陵关今晚动手?”他问。
“现在。”薛仁贵转身抓起帅旗,“传令三路佯攻,主力随我走西岭暗道。天亮前,我要看见烽火升起来。”
号角随即撕破晨雾。三支兵马在江面拉开阵势,战鼓震得两岸落叶纷飞。吴军立刻调动兵力上墙,滚木礌石堆满城头。可他们没料到,真正的杀招正贴着悬崖峭壁往上爬。
岳飞带队攀岩时天还没亮。石缝里长出的野藤成了借力点,兵卒们咬着刀,一手抓藤一手攀岩,悄无声息地绕到了关后。黎明前最黑的那一刻,山顶火光冲天。薛仁贵望见信号,挥旗下令强渡。
炮车轰鸣,箭雨压顶。蜀军战船撞上滩头,铁甲兵跳下就地列阵,盾牌连成墙,一步步往关口推。关内吴军腹背受敌,阵型乱作一团。不到两个时辰,北陵关旗倒门开,蜀军踩着残破的吊桥冲进了关内。
进城后薛仁贵没歇,当场下令:“修栈道、立哨塔、架浮桥。今日午时之前,我要能看见建业城墙。”
消息传到建业宫中,孙权正在殿内踱步。脚下青砖被踩出一道道划痕,他手里捏着调兵符,却迟迟发不出去。城外斥候来回报:蜀军己占北陵,前锋距城不过六十里;东门百姓开始拆门板准备逃难;西营守将昨夜带亲兵跑了三十人。
他猛地将符摔在地上。
“围城了。”身边老宦低声说。
“不,是等我开门。”孙权冷笑一声,转身进了偏殿。
当晚三更,一条地道从宫墙根通向城外。孙权换上灰布袍,带着百名亲卫悄悄出城,首奔秦淮古渠。水面窄,芦苇密,小船划进去就像泥鳅钻缝。他们本打算顺流南下,到交州再图东山。
可船行不到十里,前方突然火把齐亮。
“停下!再动一桨就射!”岸上伏兵齐声大喝。
孙权抬头,只见芦苇荡两侧全是弓手,船上还有铁钩挂着火油桶。他咬牙低喝:“冲过去!”
小船刚提速,一支火箭便钉在船尾,火苗“腾”地蹿起。紧跟着西面箭雨落下,吴军惨叫连连,纷纷落水。亲卫拼死划桨,结果一头撞进撒好的渔网里,动弹不得。
岳飞从暗处走出,手一挥:“捞人。活的。”
半个时辰后,湿淋淋的孙权被押到薛仁贵帐前。头发贴在脸上,衣裳滴水,昔日帝王模样荡然无存。他抬头盯着薛仁贵,眼神仍有几分硬气。
“要杀便杀。”他说。
薛仁贵没动,看了他一会儿,转头对亲兵道:“取套干衣服来,别让他病死路上。”
又命人搬张椅子放中间:“坐着,等天亮进城。”
孙权没坐,也不说话,就那么站着。帐内灯火摇晃,照着他佝偻的肩背。
天刚亮,建业城门就开了。
不是被攻破的,是自己打开的。守将砍了副帅,提头出城投降。他说城里早就乱了,百姓饿得啃树皮,士兵三天没发饷,再打下去,怕是要哗变。
薛仁贵率军入城时,街道两边站满了人。有人跪着,有人举着香,也有孩子趴在窗台看热闹。城中心鼓楼前搭起高台,红毯从城门口一首铺到宫门前。
上午巳时,受降仪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