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用在正面冲锋。”诸葛俊接过话,“用在夜袭、断粮道、炸浮桥。小批量配给精锐,打完就撤。”
他又看向火药组领头匠人:“封装还能更稳吗?”
“回大人,现用陶罐易碎,若改用铁壳包布,外涂桐油,落地不易裂,也能控炸时机。”
“好。”诸葛俊点头,“继续试,三个月内要能带上战场。”
当日午后,诸葛俊在校场边召集全体将领。
“从今往后,天工阁列为军务要署,优先供材供人。”他目光扫过众人,“连弩先产一百具,交薛仁贵骑兵营试用;火药组扩编十人,专攻安全引信。凡提出有效改良者,赏银五十两,记功一次。”
薛仁贵当场抱拳:“请让我带一队人专门练这新弩!保证三个月练出百名神射手!”
岳飞也道:“我愿调两千步卒组成器械营,专司火器掩护与工事破坏。”
魏征补充:“建议每月初一汇总进展,由工部派员核查,防止虚报冒领。”
诸葛俊一一应下。
暮色渐浓,工坊内炉火未熄,锤声叮当不绝。几名匠人正围着图纸争论箭槽角度,另一侧,火药组小心翼翼称量硫粉。
诸葛俊站在工棚门口,看着铁架上冷却的新箭簇。它们泛着青灰色的光,整齐排列,像一群沉默的狼牙。
房玄龄走来,手中拿着刚拟好的工匠名录。
“这些人里,有个叫李三的,原是市井铁匠,因打架被关过半年,手艺倒是顶尖。”
诸葛俊笑了笑:“只要肯干,过去的事不必提。明天让他当小组头领。”
房玄龄记下,又问:“若后续需更多材料,是否向成都急调?”
“不必。”诸葛俊望向江面,“就近采办。南岭有铁矿,沅江出硫磺,派人去谈价收购。记住,钱可以花,时间不能拖。”
正说着,一名工匠匆匆跑来,手里捧着一只刚出炉的铁壳弹。
“大人!我们试着加了延时引信,用麻线浸蜡缠绕,能定半炷香时间!刚才试了两次,都准!”
诸葛俊接过,沉甸甸的,外壳粗糙但结实。
他翻看了一会儿,点点头:“不错。再做五十个,明天让薛将军的人试试实战投掷。”
那工匠激动得脸通红,转身就跑。
薛仁贵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一把抓起另一枚铁弹,掂了掂:“这东西要是配上我的快马,半夜摸到敌营边上,轻轻一放,嘿,睡梦里就见阎王了。”
诸葛俊瞥他一眼:“别得意太早。要是你自己炸着自己,我可不给你立碑。”
薛仁贵哈哈大笑:“那您得多赏几坛酒,让我喝够了再去送死!”
众人哄笑。
岳飞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新铸的连弩,伸手摸了摸扳机机关,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魏征低声对房玄龄说:“这世道,怕是要变了。以后打仗,不再是刀对刀,而是器对器了。”
房玄龄没答,只是望着工坊深处那一片跳动的火光。
诸葛俊最后看了一眼新武器陈列台,转身朝大门走去。
他的脚步很稳,背影在炉火映照下拉得很长。
工棚角落,一名年轻匠人正用锉刀打磨一枚箭头,忽然停下,抬头望向门口。
那里,最后一缕天光正被夜色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