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官话音未落,殿内空气仿佛凝住。诸葛俊的手指还停在沙盘边缘,指尖正对着清水坡那片新插的敌旗。他没动,也没抬头,只是缓缓将另一面代表蜀军前锋的小旗推进边界线外半寸。
“封锁消息。”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像铁锤砸进冻土,“百姓照常过日子,文教使宣讲不停。”
传令官抱拳退下。脚步声消失在廊道尽头,殿内只剩烛火轻微的噼啪声。
诸葛俊转身,扫了一眼墙上悬挂的边境舆图。七处焚毁的屯田点用红笔圈出,连成一条歪斜的线,像野狗啃过的骨头。而今日这千人列阵,是第一回把队伍堂而皇之地摆到眼皮底下。
这不是打劫,是示威。
他抬手拍了三下掌。不多时,值守参谋推门而入,领命去召集五府三司主官一个时辰内赶赴沙盘殿。房玄龄、魏征、薛仁贵、岳飞——这些人一个都不能少。
等人都走远了,诸葛俊才踱回沙盘前,从袖中取出一块青铜符牌。符牌中央刻着太极双鱼纹,入手微温。他闭眼默念,一道光幕无声浮现于沙盘上方。
晋国境内,三股兵力热力正由南向北移动。一股来自太原,一股出自洛阳,第三支则从幽州出发,目标皆指向北境。热力图上,那些红斑还在扩大。
“总攻前奏。”他低声说,睁眼时己无半分犹豫。
半个时辰后,沙盘殿外陆续响起脚步声。房玄龄拄着竹杖进门时,眉头紧锁;魏征跟在后面,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薛仁贵一身轻甲未卸,靴底带着泥灰,进来就往东侧一站。岳飞稍后抵达,行礼后立于西侧,目光落在沙盘上那支千人队模型上,久久未移。
诸葛俊站在沙盘中央,等人都到齐,才开口:“晋军昨夜集结清水坡,距我界碑八里,列阵不动。这是第九十八次越界。”
房玄龄抚须:“都督之意,是要开战?”
“不是我要开战。”诸葛俊走到案前,抽出一卷文书扔在桌上,“是他们早就开了。烧我粮仓,毁我农具,杀我戍卒。忍了三个月,打了七场小仗,换来的不是退兵,而是大军压境。”
他顿了顿,看向魏征:“有人说我们若反击太狠,会失道义。可道义在哪?在被烧光的村子里?在饿着肚子守边的百姓嘴里?”
魏征张了张嘴,没说话。
诸葛俊挥手,一名军吏捧上木匣。打开后,是几份血迹斑斑的口供,还有几张粗布写的血书。
“这是俘虏亲口招的,晋军主帅下令‘扰而不战,耗其民心’。”他拿起一张血书,“这是老鸦口村三百户联名写的——‘愿捐三月口粮,换边疆十年安宁’。”
满殿寂静。
房玄龄低头看着那张布片,手指微微发颤。良久,他叹了一声:“财政还能撑半年全力运转。再往后,就得动国库老本了。”
“那就动。”诸葛俊抓起桌上的旧防御预案,双手一撕,纸页哗啦落地,“我们不能再守着城池等他们来咬。过去三个月,我们在练兵,在修械,在稳民心。现在,该轮到我们说话了。”
薛仁贵咧嘴一笑:“早该这么干了。”
岳飞上前一步:“都督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