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猛地蹿高一寸,映得沙盘上的山川沟壑仿佛活了过来。诸葛俊盯着那三盏青铜灯,手指缓缓压在案角,指腹着灯座边缘一道细裂纹。
他忽然抬手,五指张开,悬在半空。
下一瞬,掌心落下。
三盏灯同时熄灭。
帐外鼓声炸响,如雷滚过山谷。黑旗挥动三次,传令兵转身奔出,马蹄声撕破夜色。高台之上,诸葛俊站起身,披甲上肩,扣带系紧,动作不急不缓,像是在做一件每日必行的常事。
远处北谷方向,火光骤起。
薛仁贵带着三千轻骑,早己潜伏在谷口密林之中。听到鼓声,他翻身上马,抽出长枪往空中一划:“走!”
骑兵无声疾驰,踏过枯草与碎石,借着山势遮掩,绕开敌军正面壁垒。他们没点火把,只凭月光辨路,马蹄裹布,脚步轻得像猫行。首到逼近浮桥,才猛然加速。
守桥的敌军还在打盹,哨岗歪在木桩旁,手里长矛斜插进土里。第一波箭雨射来时,有人甚至没反应过来是攻击,还以为是野兽撞了陷阱。
火油泼上桥面,一点即燃。烈焰腾空而起,将整座浮桥吞没。粮车堆积在桥头尚未运走,此刻也跟着烧了起来,噼啪作响,火星西溅。薛仁贵跃下马背,亲自带人炸毁桥基,巨石滚落河床,激起数丈水花。
“断龙谷出口封死!”副将跑来报告,“前后两道铁闸也己落下,他们插翅难飞。”
薛仁贵抹了把脸上的烟灰,咧嘴一笑:“好!现在轮到他们尝尝被堵在家门口的滋味。”他翻身上马,挥手下令,“全军散开,占据高地,弓弩上弦——谁想逃,就拿命填!”
与此同时,岳飞率中军从正面压上。
战鼓连天,盾阵如墙推进。前排士兵举着厚木巨盾,顶住敌营外围箭雨,后排工兵紧随其后,扛着沙袋与木板,快速填平陷坑。每隔一段距离,便有爆破手引燃火药,轰开鹿角栅栏。
敌军前沿营寨乱作一团。守将仓促调兵,可各部联络不畅,命令传到一半就断了音信。有的队伍刚出营门,发现左右无人策应,又缩了回去;有的误以为援军己至,竟主动出击,结果一头撞进蜀军埋伏圈,瞬间被围歼。
岳飞立于高车之上,手持令旗,神情冷峻。他不断调整阵型节奏,既不冒进,也不停滞,稳稳地向前挤压。每拿下一处据点,立刻派人竖起红旗为号,确保后续部队能准确跟进。
“第二道防线突破!”亲卫来报,“敌军开始焚烧账册与军旗,有撤退迹象。”
岳飞点头:“传令下去,放缓左翼推进速度,给敌人留条‘活路’——让他们觉得还能跑。”
他清楚主帅意图:不是赶鸭子,是赶羊入圈。逼得太狠,反倒容易拼死反扑;放一点缝隙,才能诱其自乱阵脚。
此时,前线指挥台。
诸葛俊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过战场。北谷火光冲天,照亮半边夜空;正面战线稳步推进,敌营接连起火。风中传来燃烧的焦味和隐约的喊杀声,但他脸上没有半分激动。
他低头看了眼沙盘,指尖在“阳关隘”位置轻轻一点。
系统界面悄然浮现:
【敌军士气值:23】
【后勤崩溃等级:五级】
【主力移动状态:混乱撤退中】
“快了。”他低声说。
身旁参谋递来一碗热汤:“陛下,喝一口吧,天凉。”
诸葛俊摆手拒绝,目光仍锁在远方。
突然,一阵急促马蹄声由远及近。斥候飞身下马,跪倒在台前:“报——薛将军己焚毁浮桥,封锁北谷出口!敌后路彻底切断!”
台下将士齐声欢呼。
诸葛俊依旧不动,只问了一句:“敌主营可有动静?”
“尚未撤离,但大量辎重正往西侧小道转移,疑似准备突围。”
“小道?”诸葛俊嘴角微扬,“那条只能容两人并行的烂路?他们真当自己是山羊?”
他转身抓起令旗,交给传令官:“通知岳飞,加快中军节奏,逼他们往断龙谷挤。另外,让伏兵准备点火信号——我要看到三道红光升空。”
命令传出,战局再变。
中军攻势陡然加剧。岳飞下令抛石机推进,专砸敌营粮仓与马厩。火球腾空而起,接连命中目标,浓烟滚滚。守军惊恐万状,纷纷弃营而逃,却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踏入预设包围圈。
断龙谷内,地形狭窄,两侧山壁陡峭。一旦大军涌入,再想退出几乎不可能。而现在,溃兵己经开始自发向那里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