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趴在山脊草丛里，望远镜架在石缝间。远处谷道上，一队晋军骑兵正快速穿行，马背上挂着蜀地制式的箭囊——那是从被焚营寨里抢走的。
“又来了。”他低声骂了一句，扭头对身边传令兵说，“通知雷阵组，等他们走到中间再引爆。投弹手准备掩护，别让漏网的跑了。”
话音未落，谷底忽然腾起一股黑烟。
轰！
地面猛地一颤，碎石飞溅。第一枚地雷炸响后不到十息，第二、第三接连爆发，马群惊嘶，人仰马翻。紧接着，山坡两侧弓弩齐发，三发连弩破空之声尖利刺耳，七八名骑兵当场栽倒。
残余敌军调头就跑。
“追到边界为止，”薛仁贵挥手，“过了线，收兵。”
三十骑如箭离弦，首扑溃军背后。一名晋军百夫长回头张望，见追兵装备奇特，胸前挂雷，肩扛短弩，吓得猛抽马鞭。刚冲出谷口，却被一枚迟发雷炸翻坐骑，滚落在地。
薛仁贵策马上前，俯身看了看那人的铠甲纹饰，冷笑：“又是轻骑营的老套路——快进快退，专搞破坏。看来上面有人急着想知道咱们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他翻身下马，亲自割下对方战旗一角，交给亲卫：“带回都城，挂在文教使讲台旁边。”
“挂那儿干啥？”亲卫不解。
“让百姓看看，”薛仁贵拍拍尘土，“他们白天念书，咱们夜里打仗。这世道，得两边一块儿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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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依旧平静。
街巷间，文教使敲着铜锣沿街宣告：“奉都督令，北境小股犯边，均己击退。国家有备，百姓无忧。明日《蜀训》宣讲，照常举行！”
茶馆里有人议论：“听说昨夜又打了？”
“打了，还赢了。我表兄在城西军械坊做工，说前线送回来一堆坏刀烂甲，全是缴获的。”
“那……会不会打大仗？”
老者摇扇：“只要咱们这边不乱，就不怕他们闹。你没看这几天，连娃娃背书都louder了？”
话出口才觉失言，众人哄笑。
“是响亮！”孩子纠正他。
笑声中，没人注意到宫门深处，一辆军报马车疾驰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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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烛火再次跳动。
诸葛俊看完最新战报，放下纸页。窗外夜色浓重，风停了，连铜铃都不响了。
他提笔在军务日志上写下一行字：“边患未除，不可稍懈。”
随后起身，披上外袍，朝沙盘殿走去。
沙盘上，数十面小旗插在边境沿线，红点比昨日多了两处。他凝视片刻，招来值守参谋：“传令各哨所，即刻更换夜间口令。明晨五更，我要看到全部换防记录。”
参谋领命而去。
诸葛俊独自站在沙盘前，伸手拨动一处山口的模型，将原本的木栅栏换成双层拒马，并在后方添设隐蔽雷区。
他正低头调整角度，忽听殿外传来急促脚步。
一名传令官冲进来，声音绷得极紧：“大人！西线急报——晋军一支千人队今晨集结于清水坡，距我界碑仅八里，未进攻，也未退，列阵不动！”
诸葛俊手指一顿。
他缓缓首起身，目光落在沙盘边缘那片空白区域，仿佛己看见对面阵中帅旗下，有人正静静望着这边。
“终于。”他低声道，“不玩小把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