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传出去没几天,就有逃难的百姓陆陆续续回来。起初是零星几个,后来成群结队。有人抱着孩子蹲在废墟上哭,也有老人拄着拐杖一路磕头进来。
七月十五,中元节。薛仁贵在江畔设坛,祭奠这一年战死的将士。他亲自点燃第一炷香,身后五千将士齐声低诵名字。火光映在江面上,晃得像一条条血路。
那天夜里,他召诸将议事。地图铺在地上,朱笔画了好几个圈。
“吴军现在是困兽。”他说,“他们不敢决战,也不敢投降,只能拖。但我们不能再等了。”
岳飞点头:“春季屯田己有收成,新粮入库。只要再拿下北陵关,就能首逼建业。”
薛仁贵盯着地图最北端那个红点,久久未语。良久,他抬头:“传令工兵,即日起赶制竹筏,不必隐蔽。另外,派三队斥候,日夜轮探北陵地形。”
副将问:“要强渡?”
“不急。”他摇头,“让他们知道,我们随时能过去就行。”
八月,吴军第三次反扑失败。大都督亲自督战,结果中军遭火炮覆盖,险些被俘。退回建业后,再未出城。
九月,蜀军收复江东全境。各地屯田初见成效,百姓陆续返家,集市重新开张。有些地方甚至自发组织乡勇,帮蜀军巡防边界。
年底那天,薛仁贵登上江畔最高的一处山岗。远处烽烟稀了,几处新垦的田地泛着青绿。山风吹着他肩上的披风,猎猎作响。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密报,是魏征刚送来的:今年全国粮产增两成,民夫调度顺畅,后方安稳。
身后,岳飞走上来,递过一碗热汤:“喝一口?”
薛仁贵接过,吹了吹,喝了一小口,烫得龇牙:“你这手艺还是不行。”
岳飞笑:“总比去年啃冷馍强。”
两人并肩站着,望着吴境方向。夕阳落在远处城墙上,映出一道长长的影。
“你说,他们还能撑多久?”岳飞问。
薛仁贵把碗递回去,抹了把嘴:“我不关心他们能撑多久。”
他转身走向山下,脚步沉稳。
“我只关心,什么时候能打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