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松了口气:“看来他们也没料到我们会败得这么快。”
“不。”岳飞语气沉了下来,“他们是故意放我们走远一点才动的。你看那火势,分三段推进,间距一致,显然是有指挥的。”
他转身下令:“传令薛仁贵,不必硬撑,按原路退回。另外,让东线营今晨照常出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副将迟疑:“还要继续试探?”
“当然。”岳飞走下高台,“这才第一回合。他们敢追,说明胆不小;追得有序,说明将不弱。接下来,该换我们出题了。”
接下来三日,蜀军动作不断。
清晨东线强攻,箭雨覆盖敌前垒,逼对方调动预备队;午后南坡佯退,引敌出击后反身射杀数十人;夜间西岭突现火光,疑似主力移动,实则仅百人虚张声势。
晋军应对也渐渐显出章法——不轻易出主力,只以偏师应对;遇袭不慌,收兵迅速;多次发现陷阱,提前避让。
第西日清晨,一名斥候浑身是雪地滚进大营,怀里紧揣一块烧焦的布片。
“将军!细作回来了!”
岳飞立即召见。那人冻得说话都不利索,但还是掏出一张折叠的羊皮图。
“北谷……有大仓……藏粮三十万石……还有铁甲车五十辆……每日三班运粮,走暗道……”
岳飞展开图一看,瞳孔一缩。
“这不是普通补给线。”他指着几处标记,“这里有水渠改道痕迹,有旧矿道出口,还有隐蔽的驿站。这是条战备秘道,修了不止一年。”
副将倒吸一口冷气:“难怪他们不怕耗!原来早准备好了!”
“更麻烦的是……”岳飞手指移到图边缘,“这条线,能绕到我们背后。”
话音未落,外面传令兵飞奔而入:“报!西岭发现异常烟柱,三短一长,是紧急信号!”
岳飞猛地抬头:“是不是预定的接头点?”
“正是!守哨说,烟是从咱们埋的暗桩附近升起的,可人没回来!”
他抓起披风就往外走:“备马!我要亲自去看看。”
薛仁贵匆匆赶来:“将军,天还没亮,路上滑得很!”
“正因为天黑,才要去。”岳飞翻身上马,缰绳一扯,“敌人以为这时候不会有人出动,正好撞个正着。”
一行人疾驰而出,风雪再度扑面。
抵达西岭半山腰时,那处原本设伏的石坳己被踩乱,雪地上有拖拽痕迹,还有几点暗红斑点。
岳飞蹲下伸手一抹,指尖沾上一层黏腻。
“血,刚留下的。”他站起身,西下扫视,“看脚印,至少来了二十人,带着伤者走了。”
薛仁贵指着一处凹地:“那儿的雪塌了,底下可能有地道。”
岳飞没答话,而是走向一块突出的岩石。岩缝里卡着半截断绳,上面缠着一小块布条。
他取下来展开,脸色骤变。
布条是蜀军制式内衬,但边缘被剪成锯齿状——那是军中密令标记,表示“敌中有我,不可轻动”。
副将凑近一看,声音发紧:“这是……自己人留的?”
岳飞攥紧布条,望向北方山脉。
远处雪峰耸立,一片死寂。
突然,一只灰鹰从山后腾空而起,翅膀拍打声划破寂静,首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