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俊转身对身旁内侍道:“取样册。”
片刻后,一本装订整齐的册子呈上。封皮写着《六艺通义·初编》,内含图文并茂的测量法、灌溉模型、锻铁流程与简易阵型图解。
“这是太常寺与工曹合编的首部教材,三个月内印发各州。各地学堂可据本地所需增补内容,比如coastal地区加海塘修筑,边郡增戍堡建造。”
话音刚落,一名年轻官员上前跪禀:“臣愿辞现职,赴南中任首任工学教官!”
紧接着,又有数人出列请命。
诸葛俊一一应允,当场赐印授牌。
三日后,成都六艺学堂正式开学。
校舍建在原废弃马场之上,围墙新砌,院中竖起一架水车,由齿轮带动石磨缓缓转动,旁边立碑刻字:“力学致用”。
典礼当日,天刚亮就有孩童牵着父母的手排队入场。有农家少年盯着墙上挂的耕地图解不肯走,有渔家女儿踮脚去看木工模型。
诸葛俊亲自到场,站在讲台前环视众人。
“今天第一课,不讲文字,也不背口诀。”他指向那架水车,“我来演示,如何用武艺中的发力技巧,调整水车转速,让磨面效率提升三成。”
说着,他走上前,双手按住把手,呼吸一沉,动作舒展如行云流水。随着劲力传导,原本滞涩的轮轴竟渐渐顺畅起来,水流节奏随之变化,石磨转速明显加快。
全场寂静。
一名老儒生喃喃道:“原来……拳法也能用来推磨?”
诸葛俊收势站定,拍了拍手上的灰:“武艺不只是打架,算术不只是记账,兵法不只是打仗。学到的东西有没有用,不在书里,在田里、在河里、在千家万户的饭碗里。”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从今往后,会修渠的,比只会背书的更值得敬重;能造桥的,不必向空谈君子低头。这才是我蜀国要立的规矩!”
人群爆发出欢呼。
刘梦柔站在台侧,看着眼前景象,低声对身边女官道:“明日我去工学班试讲测量之法,带上水准仪和三角尺。”
女官点头记下。
典礼结束,诸葛俊回到政事堂,继续批阅各地筹建奏报。一封来自牂柯的文书引起他的注意:当地土酋愿献祖宅改建学堂,条件是派一名教师常驻teag水利。
他提笔批复:“准。另拨三套测量工具,两名技官随行。”
写完最后一笔,他抬头望向窗外。暮色渐浓,明理堂的旗帜仍在风中飘动,不远处新建的六艺学堂屋顶泛着青瓦光泽。
他轻声道:“这才刚刚开始。”
手指随即翻过一页新奏章,笔尖蘸墨,正欲落下——
门外传来急促脚步,一名小吏捧着烫金边的战报送来,说是北境急报,魏军己在斜谷集结,似有南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