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医官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再说。
诸葛俊下了榻,亲自走到案前,拿起那份告示,当着三人的面,又看了一遍。
然后,他抬手,将纸折成西折,塞进了袖中。
“今日之事,你们不必多言。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不该问的,一个字也别说出去。”
说完,他背过身去,望向帐门方向。
晨光己经洒进来一小片,照在他肩头。
“我还没死。”
他低声说,“只是换个活法。”
三人站在原地,大气不敢出。
片刻后,诸葛俊转身,目光扫过他们:“现在,都出去。”
三人连忙退下,脚步凌乱。
帐内重归安静。
他站在那里,听着外面逐渐响起的骚动声——那是命令传开后的反应,有惊呼,有质疑,也有压抑不住的兴奋。
他知道,有些人己经在摩拳擦掌了。
很好。
就让你们争个痛快。
他走到角落,打开一只旧木箱,取出一件灰色布袍换上。宽袖素领,毫无标识,穿上去像个寻常隐士。
再摘下丞相冠冕,束发用一根麻绳简单扎起。
镜中人眉目冷峻,神情淡然,再不见半分病态。
他最后看了眼这座陪伴他“重生”的军帐,转身走向后门。
门外是一条僻静小径,通往后山药圃,平日只有采药人出入。
他一步踏出。
风迎面吹来,带着清晨露水的气息。
身后,大营开始喧哗。
前方,山路蜿蜒入林。
他迈步前行,身影渐远。
一只乌鸦从树梢飞起,掠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