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一名士卒突然摔倒,口吐白沫。
诸葛俊立刻蹲下,探脉搏,翻眼皮。
“中暑,送阴凉处灌盐水。”他抬头对医官吼,“以后训练前每人发一碗淡盐汤!日头最烈时改做静息调息,练呼吸法!”
“呼吸也能打仗?”有士兵小声嘀咕。
诸葛俊听见了,站起身:“能。吸气沉丹田,呼气贯指尖,一呼一吸之间,力气翻倍。不信?你来试试。”
他拉过一个满脸不服的壮汉:“和我对推掌。”
两人掌心相对,僵持片刻。壮汉涨红了脸,猛地发力——诸葛俊纹丝不动,反手一带,对方踉跄几步差点摔趴。
全场哗然。
“这不是蛮力。”诸葛俊拍拍手,“这是劲,叫‘西两拨千斤’。往后每天半个时辰太极桩功,练不出沉肩坠肘的,晚上加训。”
李承业看得眼睛发亮:“这法子妙啊,既养气又稳身,还能省力气。”
“省力气?”诸葛俊笑出声,“等他们能在泥地里扎桩一个时辰不动,再谈省力气。”
接下来五日,校场日夜不歇。
白天负重、格斗、阵型演练;夜里学识令、辨旗号、练暗语。诸葛俊带着李承业亲自示范冲锋阵型,一遍不行十遍,十遍不行百遍。
有士卒实在撑不住,跪在地上哭:“将军,俺娘说俺不是这块料……俺想回家种地……”
诸葛俊蹲下来,盯着他:“那你回去种地,等敌人烧了你家房子,杀了你爹娘,你拿锄头挡箭?”
那人哑口无言。
“我不逼你留。”诸葛俊语气缓了些,“但你要走,得先跑完二十圈,再当着所有人面说——老子认怂,不敢保家。”
那兵抹了把脸,咬牙站起:“我不走!”
类似的话在校场传开。渐渐地,抱怨少了,较劲的多了。
第七日清晨,诸葛俊下令全员实战组合对抗。
三千人分成六队,轮番上阵。拳脚无眼,伤者不断,但没人退缩。
一场混战后,李承业抹着汗凑过来:“有个小子,用你教的卸力反摔,撂倒了老兵油子。”
诸葛俊点头:“叫什么名字?”
“张石头,原是个打铁的。”
“记上功劳簿。”诸葛俊道,“明日让他带一组人练擒拿。”
刘梦柔仍每日到场,带来特制的草药汤,说是能缓解肌肉酸痛。她不多话,但哪个兵腿瘸了、哪个嘴角裂了,她都记得。
一天傍晚,她递给诸葛俊一碗黑乎乎的药汁:“你也喝点。连着七天没睡整觉,眼窝都陷下去了。”
他接过碗,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苦吗?”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