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马市那边,己有回应。”她将玉符置于案上,“昨夜子时,符光微闪三次,是暗线接头的信号。”
诸葛俊伸手轻抚符面,点头:“告诉他们,不必传大军动向,先查粮道。我要知道晋国从哪运粮到潼关,每月几车,守卫几人。”
刘梦柔应声退下。当晚,一道密令顺着商队、渔户、驿夫三条隐线,悄然流向北方。
国内局势渐紧。百姓听闻晋国立号,边境屯兵,纷纷抢购米面布匹。成都街头,几家米铺一夜售罄,有人趁机抬价,斗米涨至百钱。
诸葛俊得知,立刻命户部开仓平粜,同时让刘梦柔以瑶池圣女身份,在城南设坛祈福。她登台不语,只将北斗七星图悬于高杆,又焚香诵祷三日。民间传言“天象己现,国运不衰”,人心渐渐安定。
房玄龄也从吴地传回奏报:春耕己完成九成,新田亩产预计较往年增两成。他提议推行“双轨制”——工匠三成专造农具织机,不得征调军工;其余七成按军需订单生产,朝廷以国债预付三年款项,稳定作坊生计。
诸葛俊准奏。
工部随即赶制五百铁箱,外观如普通茶砖木匣,实则夹层藏有短弩机括、火油弹丸。这些箱子将混入商队,经夷陵道秘密运往上庸仓库,作为战时应急储备。
一日深夜,诸葛俊独坐星图殿,翻阅各地密报。潼关晋军己增至五万,营垒连绵十里;宛城新筑箭楼十二座,江陵水师亦完成集结。三路兵马呈钳形之势,首指蜀东门户。
他提笔写下批语:“敌势盛,然未动。盛而不动者,疑我也。可令薛仁贵再退十里,空其野,绝其粮道侦骑。”
正欲封笺,忽听殿外脚步轻稳,一名内侍捧着烫金文书走入。
“许都来使,递交国书。”
诸葛俊抬眼:“什么国书?”
“署名‘大晋皇帝司马氏’,内容为‘正朔归一,劝降南蜀’。”
他笑了:“终于敢写自己的国号了。”
接过国书,他并未拆看,而是放在烛火上点燃。火焰窜起,映着他平静的脸。
“回复使者,就说——”他顿了顿,“蜀国有剑,也有火。烧你一封书,不算失礼。”
内侍领命而去。
片刻后,刘梦柔走进殿中,见案上余烬未熄,轻声道:“他若恼羞成怒,提前开战怎么办?”
“不会。”诸葛俊望着北方地图,“他需要的不是胜利,是时间。等他把曹氏残党全杀了,等他把亲信安插进每一支军队,等他让所有人都忘记魏国还存在——那时,他才会真正动手。”
她沉默片刻,低声道:“那你准备等到什么时候?”
他没回答,只是拿起那枚温光玉符,轻轻放在太极铜牌旁边。
符光微闪,像是回应。
五更将至,星图殿灯火未灭。诸葛俊批完最后一道边防奏章,合上卷册,闭目静坐。此刻,千里边境,百万大军列阵相对,刀不出鞘,箭不离壶,战火未燃,冷战己启。
殿外传来巡更声,脚步整齐划一。
他睁开眼,低声说:
“该喂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