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下来的。”他随手扔在桌上,“敌军运货队改走夜路,还用黑布裹车。可惜啊,风向不对,炊烟飘得太远。”
岳飞拿起木牌细看,嘴角微扬:“急了。白天不敢走,夜里偷运,说明他们自己也知道补给撑不住。”
“要不要再加把火?”薛仁贵搓着手,“我听说他们最近换了厨头,每天开饭晚一个时辰。要是咱们半夜去敲鼓放箭,保管让他们连粥都喝不安生。”
“不必。”岳飞摇头,“他们己经自己吓自己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他们相信——我们还在等更大的机会。”
他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几处隘口:“让各营轮流休整,保持警戒即可。另外,放出风去,就说我们正在调集十万大军,准备从东路首插晋都。”
“这谎撒得有点大吧?”薛仁贵瞪眼。
“越大越好。”岳飞冷笑,“敌人越是虚弱,越怕听到这种话。只要他们信了,就会分兵防守虚处,主力更不敢轻动。”
薛仁贵挠头一笑:“成,那我就让弟兄们多写些标语,‘破城之日,活捉司马’,贴得满山都是。”
“贴。”岳飞坐下,提起笔来修书,“我这就给诸葛俊递信,请他在后方广布告示,宣扬连胜战绩,再派说书人游走城镇,讲咱们如何火烧山谷、生擒敌将。民心一散,军心必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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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成都宫中。
诸葛俊展开前线急报,读罢久久不语。魏征立于阶下,问道:“是否需增派援军?”
“不用。”诸葛俊轻轻合卷,“岳飞打得明白。这一仗,不在疆场胜负,而在人心向背。”
他唤来内侍:“传令户部,加大粮草调度,确保每月三批准时送达。另选三十名伶人,编排战事评话,沿江巡演。题目就叫——《岳家军三破晋兵》。”
魏征拱手:“是否太过张扬?万一激得敌军孤注一掷……”
“就是要他们孤注一掷。”诸葛俊目光沉定,“困兽犹斗,斗得越狠,败得越快。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给他们一根绳子,看他们愿不愿意自己往上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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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呼啸,边关夜寒如铁。
岳飞立于营门高台,身后副将低声汇报:“今日东岭无异动,西哨捕获两名晋军探子,己押入地牢。各营粮秣充足,士卒轮休有序。”
岳飞点头,目光投向北方。远处山脊下,几点星火零落分布,那是晋军残存的营帐。火光微弱,时明时灭,像极了即将燃尽的残烛。
“他们撑不了多久了。”他轻声道。
副将侧耳:“将军说什么?”
岳飞没有回答。他望着那片摇曳的火光,忽然抬起右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
片刻后,西面瞭望台上钟声齐鸣,短促而低沉,随即戛然而止。
营地恢复寂静,唯有风掠过旗杆,发出猎猎声响。
岳飞转身欲走,忽听北方夜空中传来一声炸响——是晋军点燃的预警烽火,红光冲天,映得雪地一片血色。
他脚步一顿,抬头望去,只见那火焰升至半空,猛然分裂成三道流光,朝着不同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