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败仗甜。”他说。
第八日,暴雨倾盆。
校场一片泥泞,众人以为会停训。
可辰时一到,鼓声准时响起。
诸葛俊立于雨中,全身湿透,声音穿透雨幕:“敌人不会挑晴天打仗!今日练泥地冲锋!所有人,披甲持盾,过障碍,夺旗!”
士卒们咬牙冲进雨里,滑倒了爬起来,盾牌掉了抢回来。有人脸上糊满泥浆,还在嘶吼着往前冲。
李承业看得热血沸腾,忍不住大喊:“这才是兵!他妈的才是兵!”
一场演练结束,人人像从水里捞出来,却没人喊累。
当晚,诸葛俊召集所有队正以上军官开会。
“接下来练协同。”他在地上画出阵型,“弓弩在后,长戟居中,刀盾贴身护卫。三波轮击,错步推进。听鼓进,闻锣退,旗动则变阵。”
“可……咱们以前不是这么打的。”一名老队正犹豫道。
“以前怎么打?”诸葛俊盯着他,“一窝蜂冲上去,死多少算多少?”
那人低头不语。
“战场不是赌命的地方。”诸葛俊敲了敲地面,“是算计。谁快,谁准,谁配合得好,谁活。”
会议结束己是深夜。
诸葛俊独自留在演武厅,反复查看明日训练计划。烛火摇曳,映着他案头摊开的《操典新编》,那是他亲手写的训练手册。
刘梦柔进来时,他正用炭笔勾画新的阵型图。
“你还知道累吗?”她站在门口。
“知道。”他头也不抬,“但不能停。”
她走到桌边,看见图上密密麻麻的标注,忽然伸手吹灭了蜡烛。
“睡一个时辰。”她说,“不然明天你自己就得倒在训练场上。”
他没动。
她又点了一根蜡烛。
火光重新亮起,照见他袖口磨破的边角,和桌上尚未干透的墨迹。
远处传来更鼓声,三响。
诸葛俊提起笔,在新阵图旁写下西个字:**以守为攻**。
窗外雨势渐小,校场积水映着微光,像一面被打碎又勉强拼起的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