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瞎子给我的那半截湘妃竹扇里，藏着一枚药丸——解百毒用的。当时他说：“你母亲坟上的土，早就被人动过。”
难道……
我猛地抬头：“蔡攸往我母亲棺中放蜂髓祭品，不只是为了污染水源。他是在试验‘炼骨封魂’的第一步——用尸体试药。”
程九娘看向我：“你是说，你体内的蜂髓，其实是‘人蜡’工艺的一环？”
“不止。”我咬牙，“他想让我成为第一个成功的‘活体容器’——既能承受蜂髓侵蚀，又能保留意识，最后被制成最完美的‘人蜡’。”
小拇指打了个寒战。
胡三娘却忽然道：“你还没明白最关键的。”
我们都看她。
她盯着那具焦尸，声音冷了下来：“这人临死前吃药，不是被迫的。”
“什么意思？”
“蜜饯裹药，入口甘甜。没人会拒绝。但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才会在最后一刻选择吞下它——因为他想留下证据。”
程九娘瞳孔一缩：“你是说……他自己吃了药，就是为了让我们能验出来？”
胡三娘点头：“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也清楚普通焚尸瞒不过你。所以他主动服药，让自己变成一具‘可验之尸’，只为告诉我们——火炉里，还有活人。”
空气仿佛凝固。
远处火势渐弱，桐油布烧尽，只剩下零星火星跳跃。浓烟稍散，能见度回升。
我扶着铁尺，艰难挪到尸体头部，翻开焦裂的眼睑。瞳孔己灰白，但角膜下方，似乎有极细的划痕。
程九娘递来放大镜片，是她从错金铁尺机关中拆出的。
我凑近一看——
那不是划痕。
是刻上去的符号。
极小，极浅，像是用针尖在眼球上划出的三个短横，排列成三角形。
“辽文。”小拇指突然说，“我在账册边角见过类似的标记。”
程九娘立即抽出银针，轻轻刮取指甲缝污垢。她还未说完，我己意识到什么。
这具尸体还没验完。
还能挖出更多。
我抬头，正要开口，程九娘却突然停手，盯着指甲根部一处微小凸起。
她用针尖轻轻一挑——
一片薄如蝉翼的金属鳞片，缓缓脱落，沾在针尖上，泛着幽蓝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