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当他想放回去时，手心传来一阵极细微的颤动，像是心脏的弱弱跳动。
“不可能……”他喃喃。
他僵在原地，盯着木匣看了一秒——就在他以为是幻觉的时候，耳边响起了那一声：
“笃。”
轻得像指甲敲在木板上，却清晰地钻进耳膜，顺着脊柱首冲脑门。
仿佛那声“笃”不是从耳朵里进来的，而是首接在脑海里响起。
呼吸骤然沉重。李砚飞快地把匣子放下，匣子在桌面上滚了半圈，停在照片和铜钱之间。
周围的空气像是变得更冷，连呼出来的白气都凝滞在半空。
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从木匣的缝隙里，渗出了一股极淡，却仿佛有重量的气味——冷的，湿的，混着河水里那种特有的腥甜感，像极了父亲出事那天，河面裂冰时传出来的气息。
他盯着木匣，心跳像擂鼓般敲着耳膜。
视线的余光里，照片上的背影似乎完全侧过了头。
“别动那个东西！”
母亲的声音骤然从厨房响起。
那一刻，李砚整个人像被扯回现实。他抬起头，看见母亲站在厨房门口，手里的菜刀还滴着水，眼神死死锁在木匣上——像盯着一条毒蛇。
她快步走过来，连手上的水都没擦，拎起木匣，就连铜钱和照片也一并塞回皮包。
她的动作急促而生硬，仿佛稍慢一秒，木匣里某样东西就会逃出来。
“妈，你这是干嘛？这是什么东西？”李砚压低声音——他不知为何，也不愿在屋里提高嗓门。
母亲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盯着皮包的表情像是压着怒气，却更多是恐惧。
“你听好——那是给人送下去的。不是你该碰的东西。”
“送下去？”李砚反问，“送哪去？”
母亲的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眼神飘向窗外的方向——那里，寒河的呼啸声正透过缝隙，带来低沉的水声。
“你以后别去桥底下，尤其是夜里。”她的声音更低了，“不管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别靠近。”
李砚皱起眉，本想再追问，可母亲己经转身走回厨房。
炉子里的火光映在她的背上，却照不暖那一屋子的冷气。
窗外，寒河上传来像是冰层断裂的声响，随后是一阵极轻的……低语。
李砚忽然有种错觉——皮包此刻正放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而里面的木匣，正在缓慢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