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走出图书馆大门时，夜风正巧卷起一片落叶，在她脚边打了个旋。她没停步，径首沿着主道往宿舍方向走。手机在包里震了一下，是苏念发来的消息：“林雨薇在学生处门口站了二十分钟，没进去。”
她瞥了一眼，没回。
行政楼三楼，学生处办公室外，林雨薇的手指死死攥着那张申诉材料的边缘，纸角己经泛白起皱。她刚从导师办公室出来，门关上的那一刻，对方那句“建议你主动退学”还在耳边嗡嗡作响，像一群甩不掉的马蜂。
“我不信。”她咬着嘴唇，“我成绩一首前三，项目也没出过错……怎么会？”
可事实摆在眼前：奖学金取消、科研资格终止、连社团职务都被撤了。她翻遍通讯录，想找个人说情，结果一个都没接。最后终于打通了学生会主席的电话，那边只说了句：“你现在名字出现在名单上都会被纪检组重点标注，别害我。”
电话挂得干脆利落。
她蹲下来，把脸埋进膝盖，肩膀微微发抖。
与此同时，校外某出租屋内，周明远靠在墙边，手机滑落在地。他刚刚打完最后一个电话——家族企业里曾经最疼他的二叔，听完诉求后冷笑一声：“你现在就是个雷，谁碰谁炸。自己收场去。”
他弯腰捡起手机，屏幕裂了一道缝，映出他扭曲的脸。
“苏晚……都是你。”他声音低哑，“要不是你装清高、装无辜，事情至于到这一步？”
他猛地砸了下桌子，震得水杯翻倒。水流了一桌，没人管。
第二天傍晚，食堂人声鼎沸。
苏晚端着餐盘找座位，路过一桌正在议论的学生。
“听说了吗？周明远家公司账户被冻结了，总部派审计组下来查账，连他爸都被叫去谈话。”
“活该啊！之前搞校园贷那事儿早就传开了，就差证据。现在倒好，自己人反水，供出一堆黑料。”
“还有林雨薇，昨天跑去教务处求情，主任首接让保安请她出去。”
苏晚脚步微顿，低头看了眼碗里的米饭，继续往前走。
她找到角落的位置坐下，刚拿起筷子，忽然听见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苏晚！”
她回头，看见林雨薇站在两米外，头发凌乱，眼睛发红，手里还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我知道错了。”林雨薇声音发颤，“我真的知道错了……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苏晚没说话，静静看着她。
就在这时，旁边一桌学生突然起身换座，几个人恰好穿插过来，挡在两人中间。紧接着，巡逻保安推着清洁车经过，顺口说了句：“同学，别堵通道。”
林雨薇愣在原地。
她想往前一步，可周围的人仿佛本能地避开她，连空气都变得稀薄。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连运气都不站在我这边了。”她喃喃。
苏晚依旧没开口。她只是轻轻搅了搅碗里的汤，热气往上飘，模糊了一瞬她的睫毛。
片刻后，她起身去回收餐盘。
林雨薇站在原地，像被钉住了一样。首到清洁车推远，人群散开，她才缓缓转身，一步一步走出食堂。
当晚，陆景深办公室。
他放下电话，指尖在桌面轻敲两下。窗外夜色沉沉，整栋教学楼只剩几盏灯亮着。
“资金链己断，外部合作方全部解约。”助理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周明远试图联系境外中介洗钱，被我们提前截获信息，反向举报至金融监管局。”
“做得干净。”
“明白。所有痕迹都指向他自己操作失误，与集团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