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响，学生们像开闸的洪水一样涌出校门。
连着几天怪事，搞得人心惶惶，没人愿意在学校多待一秒。
戴灵均收拾书包的动作有点慢，脑子里还在过李老师那张发白的脸和紧攥着护身符的手。
老师都吓成这样了，这事真不能再拖。
他跟着人流走出校门，拐上回镇东头的石板路。
路上学生渐渐少了，三三两两分开，各回各家。
刚走过街口的杂货铺，旁边巷子阴影里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灵均道长，放学了？”
声音不高，带着点戏谑，又有点冷飕飕的。
戴灵均脚步一顿，心猛地提起来。
这声音他记得，是牛建国。
他转头看去。
牛建国果然从巷子口的阴影里踱了出来，嘴里叼着根烟，没点，就那么斜叼着，上下打量着戴灵均。
他今天没穿那身像模像样的外套，就穿了件旧工装，袖子挽着，露出半截粗壮的小臂，看着更像是个干粗活的，不像个老板。
“牛叔。”
戴灵均叫了一声，心里警惕起来。
这不像偶遇，倒像是专门在这堵他。
“嗯。”
牛建国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走到近前，一股子烟油和汗味混在一起的味道飘过来。
他比戴灵均高半个头，块头也大，往那一站，就有点压人。
“最近……学校里挺热闹啊？”
牛建国眯着眼，开门见山，一点弯子不绕：“听说又是红水又是白影子的？把娃娃们吓得够呛？”
戴灵均心里咯噔一下。消息传得这么快？
连牛建国都知道了？还是他一首在暗中盯着学校的动静？
“同学们瞎传的，没影的事。”
戴灵均学着李老师的口气，想糊弄过去。
“瞎传？”
牛建国嗤笑一声，把烟从嘴上拿下来，在手指间捻着：“小子，跟我这儿装啥蒜？王老六家的牛，孙家小崽子的魂，不都是你出手平的？你能不知道学校里那点邪乎事？”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戴灵均后背有点发凉。
这牛建国在镇上的眼线，比他想的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