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戴灵均顶着两个更深的黑眼圈去了学校。
一晚上没睡踏实，脑子里反复推演着“复合怨灵”的可能性，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
厕所那股焦糊味好像还粘在鼻子里，挥之不去。
离上课还有段时间，校门口挤满了学生，但气氛明显不对。
没人打闹说笑，好多人都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压低了声音说话，眼神里带着藏不住的惊惧和猜测。
林薇没来上学，她昨晚厕所见鬼的事，经过一晚上发酵，己经添油加醋传遍了整个年级，甚至其他年级都有所耳闻。
“听说了吗？高一（二班）那女的，昨晚在厕所撞见烧死鬼了！”
“真的假的？不是说眼花吗？”
“屁！好多人都闻到味了！焦臭味！洗都洗不掉！”
“妈呀……这学还敢上吗……”
各种议论声像蚊子一样嗡嗡往耳朵里钻。戴灵均低着头，想快点挤进校门。
刚走到门口，旁边忽然传来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带着点故作熟络的腔调：
“哟，灵均道长，早啊。”
戴灵均脚步一顿，心里咯噔一下。这声音……他扭头看去。
果然是牛建国。
他今天穿了件不太合身的西装，头发抹得油亮，正靠在校门边的围墙根上，嘴里叼着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样子不像偶然路过，倒像是专门在这儿等他。
“牛叔。”
戴灵均叫了一声，心里警铃大作。
这家伙消息也太灵通了，昨天半夜出事，他今天一早就堵门口？
“瞅你这脸色，昨晚没睡好？”
牛建国凑近两步，压低声音，烟味混着口臭喷过来：“听说……学校里又不太平了？闹得挺凶？”
戴灵均看着他，没吭声。
他想看看牛建国到底想唱哪出。
牛建国见他不接话，自顾自地往下说，声音压得更低，像是分享什么秘密：“要我说啊，这学校盖的时候就没看好日子，冲撞了啥东西。老是出这种邪乎事，影响娃娃们学习不说，传出去对咱们镇子名声也不好，是吧？”
他话里话外，透着一种假惺惺的关切，但那双眼睛里却没什么温度。
“唉，咱们镇上啊，也没个正经能看事的高人。”
牛建国叹了口气，话锋一转：“不过呢，牛叔我外面跑生意，倒是认识几个有本事的老师傅。北边来的，手段厉害得很，做过不少大法事。要不……我帮你联系联系？请过来看看？钱的事好说，叔给你凑点？”
他终于图穷匕见。
戴灵均心里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