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是成年人，是老师，她能主动来找他问，说明她己经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并且某种程度上，开始信任他或者说依赖他可能知道些什么。
他斟酌了一下词句，点了点头，声音沉稳：“老师，学校这块地，以前不太平，死过很多人。地底下的东西……没走干净。现在新楼盖上来，人气一冲，它们有点……醒了。”
他尽量说得不那么吓人，但也没隐瞒基本事实。
李老师的脸唰一下白了，抱着胳膊的手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好像真觉得冷。
“真……真的啊？我就说……老是觉得背后凉飕飕的……那……那怎么办？报告学校？找人来做法事？”
她有点语无伦次。
“暂时别。”
戴灵均立刻否定。
报告学校？学校领导会信吗？
最大的可能就是把她当成精神紧张，甚至批评她传播迷信。
找和尚道士？万一找来的是牛建国介绍的那种江湖骗子，只会打草惊蛇，甚至激怒下面的东西。
“您自己平时多留神，下班早点走，别一个人待太晚。”
戴灵均给出最实际的建议：“感觉不对就往人多的地方去。太阳落山后，尽量别来学校。”
他从书包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个小三角符包。
这是他之前练手做的简易护身符，效果比不上正经绘制的黄符，但多少有点安神辟邪的作用。
“这个您拿着，放在贴身的兜里，别沾水。”
他把符包递给李老师。
李老师像是抓着根救命稻草，赶紧接过来，紧紧攥在手心里。
符包是用红布缝的，里面塞着一点朱砂和艾草。
“这……有用吗？”她不确定地问，但手攥得很紧。
“有点用。”戴灵均没把话说满，“至少能让您安心点。”
正说着，办公室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另一个老师拿着水杯走进来。
李老师像是受惊的兔子，猛地站首身体，飞快地把符包塞进了裤子口袋，脸上挤出一个极不自然的笑容：“……嗯，这道题回去再好好看看，理解思路最重要。”
进来的老师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没说什么，走到自己桌前坐下。
戴灵均知道谈话结束了。
“老师，那我先回教室了。”
“哦，好，好……快去吧。”李老师眼神闪烁，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情绪里缓过来。
戴灵均转身走出办公室，轻轻带上门。
门关上的瞬间，他听到里面李老师似乎长长地、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又像是极力压抑住了。
他站在走廊里，心情更加沉重。
连老师们都开始察觉并感到恐惧了。
这件事，捂不住了。
那个藏在暗处的东西，它的影响范围，正在不断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