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铜钥匙攥在手里，像块冰，又像块烙铁，烫得戴灵均心慌。
孙皓在一旁都快急哭了：“灵均！你真要进去啊？那张老头说话瘆人吧啦的！看了就别后悔？这摆明了里头没好事！咱……咱把钥匙扔了跑吧？”
戴灵均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那扇门。
张大爷的默许，像是一道沉重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再也回不了头。
但他能退吗？李老师惊惶的脸、林薇的尖叫、空气里若有若无的焦臭味、还有那无数沉在黑暗里的疑问……都在逼着他向前。
“你在这守着。”
他终于开口，声音有点发干：“帮我盯着点张大爷……和别的什么人。我进去看看，很快就出来。”
“我一个人在这？！”
孙皓脸更白了，看着周围越来越暗的天色和那排黑洞洞的老平房窗户，腿肚子首转筋，“我……我跟你一起进去！”
与其一个人待在这鬼气森森的外面，他宁可跟着戴灵均，至少有个伴。
戴灵均看了他一眼，没反对。
多个人望风也好。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这沉重粘滞的空气都吸进肺里，然后一步步走向那扇门。
越靠近，那股阴冷压抑的气息就越发浓烈，像是无形的墙壁，推拒着生人靠近。
门框上那片焦黑的痕迹，在昏暗中仿佛活了过来，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拂开锁扣上缠绕的蜘蛛网。
那把崭新的大铁锁冰冷坚硬。他拿起那把老旧的铜钥匙，对比了一下锁孔。
能行吗？这钥匙看起来比这锁老太多了。
他试着将钥匙往锁孔里插。钥匙齿和锁芯似乎有些磕绊，但稍微调整了一下角度，竟然真的插了进去！
他屏住呼吸，缓缓用力一拧。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机械弹响声音，在死寂的空气中炸开！
那把看起来结实无比的新锁，竟然真的被这把老钥匙打开了！
孙皓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戴灵均的心脏也猛地一跳。
他取下那把沉重的新锁，和缠着的铁丝一起，轻轻放在旁边的地上。
现在，只剩下这扇斑驳的木门了。
他看了一眼孙皓。孙皓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攥紧了拳头，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戴灵均收回目光，双手按在冰冷的木门上，用力一推。
“吱呀……嘎……”
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仿佛垂死呻吟般的摩擦声，在这过分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陈年霉灰、尘土、还有一种更深层的、无法散去的焦糊恶臭的气味，如同实质的浊流，猛地从门后扑面而来！
“呕……”
孙皓首接被这味道呛得干呕起来，连忙用手捂住口鼻。
戴灵均也被熏得头晕眼花，胃里翻腾。
他强忍着，眯着眼朝门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