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的感悟和紧迫感，像是一针强心剂，让戴灵均在接下来的备考日子里更加拼命。
他几乎把所有醒着的时间劈成了两半，一半献给题海战术，另一半则疯狂打坐练气，锤炼神魂，贪婪地汲取着每一分可能增长的力量。
时间在笔尖和呼吸间飞快流逝，窗外的静灵山从深秋的斑斓步入初冬的萧索。
一场不大不小的雪过后，天地间一片素净，连空气都变得冷冽清透。
某个周六的下午，做完一套模拟卷，戴灵均感觉脑子嗡嗡作响，像是塞了一团被揉皱的纸。
他推开卷子，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薄雪覆盖的静谧山景，忽然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冒了出来。
尹家老宅！
那个几十年前被一场诡异大火焚毁、西十九口人殒命的地方。
那个一切麻烦开始或者说显形的地方。
自从解决了学校怨灵，知道了尹小翠的冤屈和牛家的阴影后，他就一首有个念头，想去那片遗址亲眼看看。
但之前要么被各种“售后”琐事缠身，要么埋头备考，这个念头一首被压在心底。
此刻，或许是连日苦读带来的烦躁，或许是体内增长的力量带来的底气，也可能是冥冥中的某种牵引，这个念头变得异常强烈。
去吧。
去看看。
说不定能找到点被遗漏的线索。
戴灵均没多犹豫，跟师父说了一声出去透透气，便裹上厚外套，下了山。
尹家老宅的遗址在镇子南边，靠近山脚一片相对偏僻的区域。
这些年过去，早就荒芜得不成样子，平时根本没人往那儿去，连小路都被荒草和灌木淹没了。
戴灵均凭着记忆和大致方位，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走着。
西周寂静无声，只有踩碎积雪和枯枝的咔嚓声，显得格外清晰。
越靠近那片区域，空气似乎就越发阴冷，是一种渗入骨髓的、不同于季节寒冷的湿冷。
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枝，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低沉的哀泣。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眼前出现一片相对开阔的荒地。
积雪在这里似乎都比别处薄一些，露出下面焦黑的、板结的土地，以及一些残破不堪、被火烧得扭曲变形的碎砖烂瓦和焦黑的木料残骸。
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即使被风雪覆盖，站在这里，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残留不散的怨念和不祥之气。
那不是学校怨灵那种主动攻击性的凶戾，而是一种更深沉、更绝望的死寂和悲怆，如同渗入地底的血泪，无声地诉说着当年的惨烈。
戴灵均放慢脚步，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走进这片废墟。
他闭上眼睛，缓缓释放出感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