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闯尖叫指认的那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粘稠、带着审视意味的“视线”，如同实质的触手，倏地从窗外扫了进来，快速掠过整个教室！
那感觉极其短暂，稍纵即逝，但绝对不会错！
那不是活人的目光。
活人的视线是散的，带温度的。
而这股“视线”，极度凝聚，冰冷刺骨，里面裹挟着一种漠然的、近乎残忍的好奇，像是在观察笼子里的老鼠。
更重要的是，在这股冰冷视线扫过的一瞬间，他鼻腔里，又闻到了那丝极淡极淡的、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和昨天洗手池边的味道一模一样！
是同一个“东西”！或者，是同一源头的力量！
它不再满足于躲在暗处制造声响和污染，开始首接地、公开地窥视了！
戴灵均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仔细回想那“视线”扫来的方向。
正是西面，窗外，操场的对面……
老平房！
那东西的本体，或者主要的源头，就在那排破房子里！
它甚至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将它的“感知”延伸过来，窥探教室里的情况！
王闯看到的白影，或许只是它力量逸散时造成的短暂显形，或者是它故意制造出来吓唬人、试探反应的小把戏。
李老师的安抚苍白无力。
她或许自己都不信塑料袋的说法，但她必须这么说，这是她作为老师维持秩序的本能。
戴灵均低下头，看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指尖。
恐惧像细小的虫子，在他心里钻。
这东西的力量，比他预估的还要强，还要诡异。
不仅能影响实物（水），能制造声响（脚步声），能散发怨念情绪，现在甚至能进行有意识的远程窥探！
它到底想干什么？
只是无聊地恐吓活人？
还是……在寻找什么？
下课铃终于响了。
学生们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教室，没人愿意在靠窗的位置多待一秒。
王闯被几个朋友围着，还在哆哆嗦嗦地描述他看到的影子，但相信的人不多，更多人觉得他是学习压力太大眼花了。
戴灵均最后一个走出教室。
他站在走廊里，透过窗户，望向操场对面那排老平房。
夕阳给它斑驳的墙壁涂上了一层血色。
那些黑洞洞的窗口，像是一只只没有眼珠的眼睛，沉默地回望着他。
那扇锁死的后勤区小门，在阴影里显得格外突兀。
戴灵均捏紧了拳头。
不能再等了。
今晚回去，就必须跟师父摊牌。
学校里的情况，己经容不得他再“慎之又慎”了。
他需要方法，需要能真正对付那东西的东西。
在那东西的“视线”，下一次不再满足于仅仅窥探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