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我不去，谁又能平息这场浩劫？”杨化仙转身望向众人，目光逐一扫过，“姜仙想借阵控龙，实则是被仇恨蒙蔽；那些修士被阵法扭曲心智，成了傀儡；而我们……若再犹豫，只会让更多无辜丧命。”
叶云迟咬牙，忍着剧痛向前一步：“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行。”杨化仙摇头，“你已被深海妖毒侵蚀，再进一步，恐伤及心脉。”
“那就让我送你最后一程。”她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罗盘，指尖划破掌心，鲜血滴落在盘面中央。刹那间，罗盘嗡鸣震颤，指针疯狂旋转后定格于正北偏东十三度，“这是我祖传的‘寻龙诀’，可指引归墟入口。拿着它，或许能少走些弯路。”
杨化仙接过罗盘，郑重点头。
此时，姜仙忽然发出凄厉狂笑：“哈哈哈……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就算鸣龙认你为主，你也无法改变结局！因为……整个北冥湖底，早已埋下了‘蚀灵雷篆’！只要鸣龙完全苏醒，雷篆便会引爆，直接摧毁地脉根基！届时，万里山河化为死域，灵气枯竭，万年难复！”
众人皆惊。
“你说什么？”子桐怒吼，“你竟敢如此疯狂！”
“疯狂？”姜仙狞笑，“我只是让这个世界，跟我一样痛苦罢了！你们毁了我的家，我就毁掉你们的根！这才是真正的复仇！”
杨化仙沉默良久，忽然轻叹一声：“你说你妻儿头颅悬挂城门三日……可你知道当年下令之人是谁吗？”
姜仙一怔：“自然是黄麟老道！是他主导正道联盟，签发通缉令！”
“错了。”杨化仙冷冷道，“那份通缉令上，虽盖着黄麟印玺，但笔迹却是出自栖霞真人座下大弟子??柳无尘之手。而柳无尘，早在三年前就被邪宗渗透，早已不是他自己。”
姜仙瞳孔骤缩：“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因为我母亲留下的记忆里，有这一幕。”杨化仙缓缓道，“她亲眼目睹柳无尘篡改文书，栽赃无辜。而真正知情的几位长老，后来全都‘意外身亡’。这件事，连黄麟都被蒙在鼓里。”
姜仙身体剧烈晃动，仿佛被无形重锤击中。他嘴唇颤抖：“所以……我恨错了人？我报复的，全是无辜者？”
“你不无辜，但他们也不是凶手。”杨化仙看着他，“真正的幕后黑手，至今仍藏在暗处，借你们之手搅乱正道。而你，成了他们最锋利的一把刀。”
姜仙仰天长啸，声如孤狼哀嚎。那啸声中，有悔恨，有不甘，更有滔天悲恸。片刻后，他突然咳出一大口黑血，整个人萎顿下去，眼中光芒渐渐熄灭。
“若……若早知如此……”他喃喃道，“我宁愿从未醒来……”
话音未落，身形轰然倒地，气息全无。
风，再度静止。
子桐望着那具枯瘦尸体，久久无言。邢桂炎默默收起铜钱，低声道：“他罪不该死，但他执念太深，终被心魔吞噬。”
叶云迟扶着断柱站稳，声音虚弱却清晰：“现在怎么办？雷篆还在，危机未解。”
杨化仙握紧罗盘，抬头望向天空仍未散去的漩涡：“那就只能赌一把了。我去归墟之心，尝试与鸣龙缔结契约，让它自愿封印自身，同时逆转雷篆能量，将其转化为镇压之力。”
“风险极大。”邢桂炎提醒，“一旦失败，你会被龙魂同化，成为它的傀儡。”
“可若成功呢？”子桐咧嘴一笑，“那咱们可就是亲手救了天下的人。”
杨化仙也笑了，笑容灿烂如朝阳：“那就值得。”
说罢，他转身走向那道由章鱼妖砸出的地裂深渊。裂缝深不见底，寒气逼人，隐约可见下方有金光流转，如同大地跳动的心脏。
叶云迟忽然喊住他：“杨化仙！”
他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