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步步逼近的苏沐瑶，感受着肩头的剧痛和体内飞速消耗的灵气，心中涌起一股绝望。难道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
不！李郎中的仇还没报，三百年前的真相还没查清，他不能死！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脑中灵光一闪，他猛地看向客栈角落里堆放的一堆铁器——那是铁匠铺寄存在客栈的一批农具。
“炼化！”
他低喝一声，将仅剩的灵气全部汇聚于右手，猛地拍向那堆铁器！
嗡——
一阵奇异的波动扩散开来，那堆铁器中的锄头、镰刀竟瞬间融化，化为数道赤红的铁水，如同毒蛇般射向苏沐瑶和洛家随从！
这一手动用了他几乎全部的力量，铁水的温度比上次对付黑狼时更高，带着刺鼻的灼热气息。
苏沐瑶和洛家随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连忙后退躲避。
铁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将木质地板烫出一个个黑洞。
混乱中，凌尘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撞开一个随从，冲出了后门，消失在夜色中。
“追！”苏沐瑶反应过来，厉声喝道，立刻追了出去。
洛公子也带着随从，紧随其后。
客栈里的食客们看着狼藉的现场和地上的血迹，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刚才那小子……真是炼血堂余孽？”
“不像啊，他好像只是想跑，没下杀手……”
“可他那手段也太邪门了，不是炼血堂的人，哪会这种本事？”
“苏姑娘都追出去了，看来是错不了了……”
……
凌尘一路狂奔，不敢有丝毫停留。肩头的伤口在奔跑中不断撕裂，疼得他眼前发黑，体内的灵气也消耗殆尽，连《万物化生诀》都难以运转。
身后的脚步声和呼喊声越来越近，苏沐瑶的轻功显然远胜于他，距离正在不断缩小。
“凌尘，停下！”苏沐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你跑不掉的！”
凌尘咬紧牙关，没有回头。他知道，一旦停下，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巷子尽头是一堵高墙。
“没路了吧？”洛公子带着随从追了上来，堵住了巷口，脸上露出得意的狞笑。
苏沐瑶也随后赶到，站在巷子另一端，长剑依旧指着凌尘，眼神冰冷。
前有高墙，后有追兵，凌尘再次陷入绝境。
他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看着眼前的苏沐瑶，心中五味杂陈。这个他曾有过一丝好感的女子，此刻却成了最想置他于死地的人。
“为什么非要逼我？”他声音沙哑地问道。
苏沐瑶看着他苍白的脸和流血的肩头，心中莫名一痛，却依旧硬起心肠：“你身负邪功，行踪诡秘，若不将你带回宗门审问，不知会有多少人被你所害。”
“我从未害过人！”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苏沐瑶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炼血堂的功法会侵蚀心性，就算你现在心存善念，迟早也会沦为魔头！”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凌尘反问，“就因为三百年前的记载？就因为那面测心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