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瓦伦镇外围战(巳时到亥时)
瓦伦镇的青砖镇墙在烈日下泛着焦热的光,墙垛上的重机枪像黑窟窿似的对着外围旷野。赵刚趴在高粱地深处,草帽压得很低,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嘴角。他捏着望远镜,十字准星卡在第三个垛口的机枪巢上——那里的枪管正慢悠悠转动,英军射手大概在打盹。
“各营注意,迫击炮连准备第一轮齐射,目标镇墙1至5号垛口,标尺2200,装弹!”他对着喉震麦低吼,指尖在膝盖上的地图敲出节奏,“佯攻要像真的,把他们的主力引到左翼来,给41师留够时间。”
“收到!”各营营长的回应混着风声撞进听筒。赵刚抬腕看表,秒针划过10点整的瞬间,猛地挥下手臂:“放!”
三十门迫击炮同时轰鸣,炮弹拖着橘红色尾焰钻进云层,弧线末端炸开的烟尘像突然长高的灰树,把镇墙垛口吞了个严实。英军的重机枪立刻疯了似的反扑,子弹织成的火网扫过高粱地,叶片被拦腰斩断,簌簌落在赵刚的草帽上。
“很好,就是这动静!”他咧嘴笑,又下令,“步枪连自由射击,让他们看见咱们的人在往前挪。二营佯装冲锋,到百米线就撤,别真往上送命。”
穿土黄色军装的士兵们猫着腰往前蹿,到了赵刚划定的白线处,果然转身就跑,引得英军机枪手骂骂咧咧地追射。赵刚数着镇墙上露出的枪管——刚才还藏着的7挺重机枪,现在全亮出来了,连角落里的狙击步枪都在闪光。
“伤亡怎么样?”他问通信兵。
“轻伤12人,都是被流弹擦的,没人冲过白线。”
赵刚点头,又调了五门迫击炮砸向镇门:“再加把火,让他们以为咱们要从正门硬闯。”
周明蹲在芦苇荡深处,裤脚泡在发黑的泥水里,蚂蟥叮在小腿上都没察觉。他盯着镇西那座石桥——青石板铺的桥面,两侧栏杆爬满了牵牛花,看着像座风景桥,却是瓦伦镇通往后方的唯一旱路。
“炸药埋好了?”他低声问工兵班长。
“放心,桥桩根部缠了三层tnt,引信接的是电子遥控,误差不超过一秒。”班长拍着胸脯,“就是这芦苇太高,不好观察镇上的动静。”
周明往嘴里塞了块压缩饼干,碎屑掉在胸前的望远镜上。镜筒里,三个英军哨兵正靠在桥栏上抽烟,步枪斜挎在肩上,离炸药点不到十米。“再等等,等他们换岗。”
日头爬到头顶时,哨兵果然换班了。新上来的两个哨兵刚走到桥中间,周明立刻按下通话键:“41师各单位注意,石桥爆破倒计时——3,2,1!”
“轰隆——”
震耳的巨响掀飞了半边芦苇,石桥像被巨手掰断的筷子,中段轰然塌进河里,溅起的水花比镇墙还高。周明猛地站起来,芦苇在他身后倒伏一片。
“冲锋组上!”他嘶吼着拔出枪,“抢占桥对岸的土坡,架机枪封锁河道!”
士兵们踩着芦苇墩子扑向对岸,英军的炮弹己经砸过来了,泥浆溅了周明一脸。他抹了把脸,看见两个士兵倒在水边,赶紧喊卫生员:“快拖回来!”
“报告!”通信兵喘着气跑过来,“周师长,赵刚那边说,英军右翼的守军全往左翼调了,咱们得手了!”
周明望着石桥断裂的豁口,水里还浮着碎木板:“伤亡多少?”
“死3人,伤27人。”
他咬了咬牙:“值。这下,瓦伦镇成瓮里的鳖了。”
李锐坐在“铁牛”号坦克的指挥舱里,仪表盘震得发烫。他扯开领口,盯着战术屏——38师在左翼牵制了1200名英军,41师炸毁石桥后,镇西的800守军成了孤军,现在,镇中心的钟楼指挥点只剩不到500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