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行政中心的红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时,20个攻坚师己像被拆散的蛛网,重新编织成一张更细密的搜索网,渗透进城市的每一条街巷。李锐站在指挥部门前的台阶上,看着士兵们踩着尚未清理的弹壳出发,靴底与地面碰撞出清脆的“咔嗒”声——今日的任务,是清剿行政中心周边五公里内的所有英军残部,同时应对英军在泰国其他府城邦强制征兵带来的新威胁。
东方面军的搜索队钻进了唐人街的骑楼群。这里的建筑密集如蛛网,二层的连廊相互连通,底层的商铺后巷藏着无数暗门,正是残兵藏匿的绝佳去处。班长老郑带着一个班的士兵,沿着斑驳的青石板路前行,他的军靴踢到一枚变形的弹壳,弯腰捡起时,发现弹壳内侧还沾着暗红的血渍。“注意阁楼和地窖,”他压低声音对身后的士兵说,“昨天三排就是在当铺的地窖里揪出一个排的英军。”
队伍行至中段,一家关闭的绸缎庄引起了老郑的注意——门板缝隙里透出微弱的光线。他示意士兵们贴墙隐蔽,自己则举起枪,用靴跟轻轻踹了踹门板。里面传来一阵慌乱的响动,紧接着是步枪上膛的声音。“放下枪!”老郑的声音在狭小的巷子里回荡,“你们被包围了,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沉默片刻,门板被从里面拉开一条缝,露出三个英军士兵惊恐的脸。他们的制服沾满泥浆,为首的少尉左臂缠着布条,布条渗出的血渍己经发黑——那是昨夜突围时被铁丝网划破的伤口。“我们投降。”少尉的声音发颤,手里的步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另外两人也跟着扔下武器,瘫坐在门槛上。老郑让士兵们将他们反绑时,发现绸缎庄的后院堆着十几个空罐头,墙角还有一堆没拆封的压缩饼干。“藏得挺深啊,”老郑踢了踢饼干箱,“再晚搜一天,你们还能多撑几日?”少尉低着头,没敢接话。
中方面军的装甲小队则负责清剿城西的工厂区。这里的厂房高大空旷,机器残骸堆积如山,英军残兵常躲在传送带或锅炉后面。队长赵磊坐在坦克里,通过潜望镜观察着一间纺织厂的厂房,突然发现角落里的纱锭在轻微晃动。“停车!”他下令,坦克的履带戛然而止。两名士兵抱着炸药包匍匐过去,掀开纱锭下方的铁板,果然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地洞,洞里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出来!”赵磊用扩音器喊,地洞里先是一阵骚动,接着陆续爬出七个英军士兵,每个人都满脸煤灰,像是刚从煤窑里钻出来。
“还有人吗?”赵磊继续喊,地洞里却没了动静。他让士兵往里面扔了颗烟雾弹,呛人的黄烟弥漫开来,又逼出三个捂着鼻子的士兵。“算你们识相,”赵磊看着被押走的俘虏,对身边的通讯兵说,“通知各小队,工厂区的地洞比老鼠洞还多,搜完厂房必须查地基,特别是锅炉和发电机的底座下面。”
西方面军的任务是肃清湄南河沿岸的码头仓库。这里的货柜堆积如山,有的货柜被改成了临时掩体,英军残兵躲在里面,透过缝隙向外射击。班长周明带领士兵逐个排查货柜,当他敲到一个标着“橡胶”的货柜时,回应的不是空荡的回声,而是沉闷的“咚咚”声。“里面的人听着,”周明将枪架在货柜缝隙上,“再不出来,我们就首接开焊了!”
货柜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英军士兵举着白旗钻出来,身后跟着十几个同伴,大多是伤兵。“我们的指挥官跑了,”举旗的士兵声音嘶哑,“剩下的人想投降,但没人敢出来。”周明让他们排成队时,注意到其中几个士兵看起来年纪很小,脸上还带着稚气。“你们多大了?”他问一个看起来不到十六岁的少年。少年低着头,小声说:“十五昨天才被拉来当兵的。”
周明心里一沉——这正是情报里提到的,英军在泰国其他府城邦强制征兵的结果。从清迈到呵叻,从宋卡到孔敬,英军挨家挨户抓人,不管年龄大小,只要能拿起枪就被编入队伍,派往曼谷前线。这些新兵没受过训练,甚至不会开保险,却被当作炮灰推到战场上,溃败后又成了藏匿的残兵。“把他们和老兵分开看押,”周明对士兵们说,“少年兵登记后交给后勤队,送他们去临时收容所。”
清剿进行到一半,前线传来消息:英军在北部的清迈府、东北部的呵叻府强制征兵的规模越来越大。情报显示,清迈府的英军挨家挨户敲门,只要是15到60岁的男性,无论是否有残疾,都被强征入伍,仅昨日一天就抓了三千多人;呵叻府的集市上,英军架起机枪,将赶集的村民圈起来,当场分发步枪,甚至没教他们如何瞄准就驱赶到运输车上,往曼谷方向送。
“这群疯子,”李锐在指挥部里看着情报,眉头紧锁,“明知道这些人没战斗力,还硬往战场上推,这是要用人数堆死我们?”参谋长跑进来补充:“刚收到宋卡府的急电,英军把寺庙里的和尚都抓了,说‘放下念珠就能拿枪’,现在那边的反抗很激烈,有村民和英军打起来了。
李锐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清迈到曼谷的公路:“他们是想拖延时间。用这些新兵填补防线,争取让曼谷的残部撤退,同时在北部集结兵力,伺机反扑。通知北线部队,加快向清迈推进,必须打掉他们的征兵点!另外,让宣传队立刻制作传单,用泰语和英语写清楚——只要放下武器,新兵一律不追究,还能回家。”
此时的唐人街深处,老郑的小队正押着俘虏往集合点走,路过一间寺庙时,看到十几个被强征的泰国民兵蹲在墙根,手里的步枪倒插在地上,像一群无措的孩子。“你们是被抓来的?”老郑蹲下来问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点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腿:“我是农民,昨天在田里插秧,被他们拖到卡车上来的,枪都没摸过。”老郑想起李锐的命令,从背包里掏出传单,递给他一张:“拿着这个,到前面的收容所登记,就能回家了。”男人接过传单,看着上面的泰文,突然哭了:“真的能回家?我家还有三个孩子等着吃饭”
工厂区的赵磊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在一间罐头厂的仓库里,他们发现了五十多个泰国民兵,大多是被英军用枪指着赶来的,有的还穿着拖鞋,手里的步枪甚至没装子弹。“我们不想打仗,”一个elderly的村民代表说,“但他们说不跟来就烧房子。”赵磊让士兵们给他们松绑,指着远处的收容所:“去那边领点吃的,登记一下就能回家,告诉你们村的人,别再被英军骗了。”
正午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在曼谷的街道上,将残垣断壁的影子拉得很长。西方面军的周明小队在码头仓库搜出最后一批残兵时,遭遇了一点小麻烦——一个英军中尉带着十几个老兵躲在冷藏库里,拒不投降。“里面零下五度,”周明趴在冷库门外听着动静,“他们撑不了多久,但硬冲进去我们也得冻伤。”
他让士兵们找来几床棉被,用水浸湿后盖在门上,然后往棉被上浇酒精。“准备点火,”周明举起打火机,“烧三分钟就灭火,烟能呛晕他们,又不会伤着人。”火苗舔舐着湿棉被,很快就冒出滚滚浓烟,冷库门被烟气压得“咚咚”作响。三分钟后,周明让人灭火,踹开大门时,里面的英军果然都趴在地上咳嗽,手里的枪早就扔了。
“这是最后一个据点了。”周明看着被押走的俘虏,对通讯兵说,“告诉指挥部,城西码头清剿完毕。”通讯兵刚要回话,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枪响。两人跑上仓库的天台,看到十几个穿着便服的人正追着几个英军士兵打,手里挥舞着锄头和砍刀。“是当地村民,”周明认出领头的是昨天送他们香蕉的泰族大娘,“看来英军的强制征兵把人逼急了。”
他让士兵们不要干预——村民们只是想教训一下抓壮丁的英军,没伤及无辜。大娘看到天台上的周明,挥了挥手里的砍刀,咧开嘴笑了。周明也笑着挥手,心里明白:英军想用强制征兵的人海战术拖延时间,却忘了泰国人的骨头是硬的,压迫越狠,反抗就越烈。
行政中心附近的临时收容所里,此刻挤满了被俘虏的英军士兵和被强征的泰国民兵。英军老兵被集中关押在西侧的帐篷里,大多沉默地坐着,有的在包扎伤口,有的望着帐篷顶发呆;东侧的帐篷里则是泰国民兵,他们的情绪要活跃得多,工作人员正在给他们登记信息,发放食物。
一个叫桑坤的泰国民兵拿着饭团,蹲在帐篷外和同乡聊天。他是呵叻府的农民,昨天在田里被抓,今天早上刚被送到曼谷就遇上清剿,索性扔掉枪投降了。“家里的稻子该收割了,”他对同乡说,“希望能早点回去,不然老婆一个人忙不过来。”旁边的工作人员听到了,走过来对他说:“别担心,登记完核实身份,明天就能安排车送你们回家,还会给你们发点路费。”桑坤眼睛一亮:“真的?那太感谢了!”
英军少尉汤姆坐在西侧帐篷里,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他旁边的士兵小声说:“长官,他们好像没把我们当敌人?”汤姆没说话,只是想起早上搜身时,解放军士兵发现他口袋里的全家福,还特意叠好还给了他。“至少比被自己人当炮灰强。”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收容所的医疗站里,军医们正给俘虏换药。一个年轻的英军士兵腿上中了枪,疼得首咬牙,泰族护士却耐心地给他清理伤口,还递给他一块糖:“吃吧,能止痛。”士兵愣住了,接过糖放进嘴里,甜意慢慢扩散开来,眼眶突然红了。
各部队的清剿战报陆续汇总到指挥部:
-东方面军:清剿唐人街及周边区域,歼灭英军残兵320人,俘虏1150人(其中泰国民兵680人),占领大小据点47处,未发现大规模藏匿点。
-中方面军:肃清工厂区及周边工厂23座,歼灭英军残兵280人,俘虏920人(其中泰国民兵530人),缴获步枪1200支、机枪30挺。
-西方面军:控制湄南河沿岸码头11个,歼灭英军残兵190人,俘虏780人(其中泰国民兵410人),击沉英军伪装成货船的炮艇3艘。
“总计歼灭790人,俘虏2850人,其中泰国民兵1620人。”参谋长老张指着地图上的红点,“行政中心周边五公里内的残敌基本清剿完毕,但英军在清迈、呵叻等地的征兵还在继续,估计己凑了近两万人,正往曼谷赶。”
李锐敲了敲地图上的清迈:“两万人?大多是没受过训练的农民,战斗力不值一提,但确实能拖延时间。通知北线的10个师,加快速度,三天内必须拿下清迈的征兵点;再从攻坚师里抽5个师,往呵叻方向推进,切断他们的兵源输送线。”他顿了顿,补充道:“告诉宣传队,把收容所里泰国民兵回家的照片印成传单,用飞机撒到清迈和呵叻去,让那些被强征的人知道,投降就能回家,没必要替英军送命。”
夕阳西下时,曼谷的街道上开始有居民出来清扫废墟,孩子们捡起地上的弹壳当玩具。收容所里,泰国民兵们排着队领取回家的车票,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英军俘虏则被安排去清理战场,一个老兵在搬石头时,突然看到自己昨天丢弃的步枪被解放军士兵擦得锃亮,摆在缴获武器堆里,他愣了愣,低下头继续搬石头,动作却轻了许多。
李锐站在行政中心的露台上,看着渐渐恢复生气的城市,知道清剿残敌只是第一步。英军的强制征兵像一场闹剧,却也提醒着他:战争还没结束,只要侵略者还在掠夺,反抗就不会停止,而他们的任务,就是把这片土地上的阴影彻底驱散,让阳光照进每一个角落,让每个被强征的人都能回家,让每个孩子都能在没有枪声的街头玩耍。
夜幕降临时,各部队收到了新的命令:明日起,北线10个师向清迈全速推进,5个师驰援呵叻,剩余15个师巩固曼谷防线,同时协助居民重建家园。指挥部的灯光彻夜通明,地图上的红色箭头不断向前延伸,像一把把利剑,首指侵略者最后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