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正在传达命令。”
城墙上的威尔逊终于清醒了些,他连滚带爬地冲进箭楼,抓起电话:“指挥部!西北角失守!他们炸开了城墙,兵力很多,推进速度极快!请求立刻调预备队支援!”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慌乱的呼喊,隐约能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
阿颂跟着队伍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两侧的房屋门窗紧闭,偶尔有窗帘缝隙透出微弱的光——他知道里面有人,却不敢出声。突然,一间屋门被推开,一个缅甸老人举着油灯探出头,看到他们身上的制服,愣了一下,随即用缅语喊:“小心!前面第三个路口有英军的机枪巢!”
排长立刻抬手示意暂停,战术头盔上的红点瞬间指向老人说的位置。“谢谢。”排长用缅语回应,随后对通讯器说,“发现机枪巢,坐标X32,Y17,请求火箭筒支援。”
片刻后,一枚火箭弹呼啸而来,精准命中第三个路口,爆炸声震落了不少屋檐上的尘土。阿颂看着那个还举着油灯的老人,突然觉得心里一暖——刚才他还在害怕,此刻却生出一种奇怪的勇气。
子时·巷战迷宫
曼德勒的老城区像一张被揉皱的纸,狭窄的巷道纵横交错,分不清主次。系统士兵的全息地图上,这些巷道被标注成了密密麻麻的线条,每个转角、每处岔路都有清晰的标注,甚至连哪堵墙是空心的、哪扇门后藏着楼梯都一目了然。
“A组左拐,清理3号区域;B组跟我首走,目标5号据点。”系统班长对着通讯器下令,声音平稳得像在报菜名。他带着五名士兵走进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夹道,两侧的墙壁上布满弹孔,显然刚经过一场激战。
阿颂跟在后面,几乎是侧着身子往前走。夹道尽头是个小院,院墙上爬满了三角梅,花瓣在硝烟中簌簌落下。突然,二楼的窗户里闪过一道寒光——是英军的刺刀!阿颂刚要惊呼,系统班长己经侧身躲开,同时抬手一枪,子弹精准地击中了英军的手腕。
“缴枪不杀!”班长用缅语喊话,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窗户里传来痛呼和挣扎声,片刻后,一个英军士兵举着流血的手腕走了出来,脸上满是惊恐。他的步枪被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我们……我们只是奉命驻守,不是自愿的。”他结结巴巴地说。
“站到那边去,靠墙蹲下。”班长指了指墙角,随即对通讯器说,“3号区域清理完毕,俘虏一名。”
阿颂看着那个蹲在墙角的英军士兵,突然注意到他的领章是新兵标识——和自己一样,都是刚入伍不久。他心里有些复杂,却听到班长说:“别同情他们,看看墙上的弹孔。”阿颂抬头,才发现墙壁上有不少零散的小弹孔,像是……有人从里面往外射击留下的。
“这些是平民的屋子。”班长的声音冷了几分,“他们刚才在向屋里开枪。”
阿颂的心沉了下去。他想起刚才那个举着油灯的老人,突然握紧了步枪。
另一条巷道里,泰族士兵岩罕正跟着系统士兵清剿残敌。岩罕是阿颂的同乡,也是这次征召的志愿兵,他的缅语说得极好,此刻正对着一扇紧闭的木门喊话:“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解放军,是来解放曼德勒的,不会伤害平民!”
门内沉默了片刻,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你们……你们真的不烧房子?不抢东西?”
“绝不。”系统士兵接过话头,语气斩钉截铁,“我们有纪律,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个头发花白的缅甸老人探出头,手里还抱着个瑟瑟发抖的孩子。“英军……英军昨天抢走了我家最后一袋米,还打了我儿子。”老人的声音哽咽着,指了指里屋,“他们……他们刚才还在里面,听到爆炸声就从后窗跑了。”
岩罕走进屋,看到墙角有一摊血迹,还有散落的米粒。他从背包里掏出压缩饼干,递给老人:“吃点东西吧,没事了。”老人接过饼干,突然对着岩罕跪了下来,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祝福词,大概是感谢的意思。
“起来吧,我们还要往前推进。”岩罕连忙扶起老人,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他以前总听村里的老人说,打仗就是烧杀抢掠,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李锐的指挥高地,全息沙盘上的蓝点己经扩散到曼德勒老城区的西成区域。参谋正在汇报:“英军预备队被堵在河东岸,多次尝试搭桥都被东路军压制;城内英军的据点正在逐一被清理,目前还在负隅顽抗的主要是皇宫周边的三个加强连。”
“让前线部队注意保护文物。”李锐突然说,“曼德勒皇宫里有不少缅甸王室的遗物,尽量别用重武器。”
“明白,己通知各部队,优先使用轻武器清剿。”
城墙内侧的英军指挥部里,琼斯准将正对着电话嘶吼:“什么叫过不去?给我炸了桥!用炸药炸出一条路来!”电话那头传来参谋带着哭腔的回应:“将军,他们的火力太猛了,我们的工兵刚靠近桥就被压制了……”
琼斯猛地挂断电话,一拳砸在地图上。地图上,代表敌军的蓝点己经像墨水一样晕染开来,几乎要覆盖整个老城区。“这群混蛋!”他抓起指挥刀,“把我的警卫连调过来,我亲自去守皇宫!”
旁边的副官脸色惨白:“将军,警卫连……刚才传来消息,他们的阵地也被突破了,连长被俘……”
琼斯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上。他扶住桌沿,看着窗外越来越近的枪声,第一次感到了绝望。
寅时·黎明前的平静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曼德勒老城区的枪声渐渐稀疏下来。系统士兵己经控制了七成区域,英军被压缩在皇宫和周边的三个据点里,成了瓮中之鳖。李锐走进一间完好的寺庙,寺庙的金顶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与远处的硝烟形成了奇异的对比。
寺庙里,系统军医正在给伤员处理伤口。几个泰族、缅甸族的士兵挤在一起,分享着压缩饼干,偶尔用手势比划着交流战况。阿颂坐在角落里,腿上的擦伤己经被清理干净,涂了层淡黄色的药膏,凉凉的很舒服。
“恢复得不错,明天就能正常走路。”系统军医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说,语气里难得带了点温度。他递过一小管药膏:“记得每天涂两次,别沾水。”
阿颂接过药膏,看着身边的系统士兵——他们有的在检修武器,有的在全息地图上标注下阶段的进攻路线,脸上没有丝毫疲惫。一个系统士兵正在给大家分发净水片,动作精准而高效,连递水的角度都像是经过计算。
“他们……好像永远不会累。”阿颂小声对岩罕说。
岩罕刚给一个缅甸老人送完水回来,闻言笑了笑:“但他们会保护我们。”他指了指窗外,“你看,那些被解救的人都在给他们送吃的。”
阿颂探头望去,果然看到不少民众提着篮子,里面装着米饭、水果,正往前线的方向走。他们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感激。
“李将军。”吴昊走进寺庙,递上一份战报,“皇宫周边的三个据点己经清理掉两个,剩下的一个也撑不了多久。英军指挥部传来消息,琼斯准将在联系投降事宜。”
李锐接过战报,上面详细记录着伤亡数字、缴获的武器、解救的民众数量。他翻到最后一页,看到“文物损伤情况”一栏写着“零”,满意地点点头。“让宣传队用扩音器喊话,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他说,“告诉琼斯,缴械投降可以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还能保留军官待遇。”
“明白,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