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达废品站，后院。
一张比门板还大的图纸，被林钧用西块生锈的轴承压着，铺在油腻腻的工作台上。
上面用黑笔和红笔画满了乱七八糟的线条和鬼画符一样的公式，看得李想眼晕。
那个被随意立在桌上的手机被林钧调小了声音，时不时有弹幕从上面飞过。
“林老师，这……这就是您说的那个……‘小炮’？”
李想扶了扶鼻梁上因为出汗而滑下来的护目镜。
林钧叼着根没点的烟，用沾着黑油的手指头在图纸上戳了戳。
“怎么，不像？”
他指着图纸上一个方框。
“这，大号充电宝，负责存电。”
又指着两条平行的粗线。
“这，两根铁轨，让炮弹在上面跑。”
最后点了点一堆密密麻麻的线圈。
“这，就是发动机，负责一脚油门把炮弹踹出去。”
他说得轻描淡写，跟小孩讲解弹弓的原理似的。
可李想听得头皮都麻了。
他抱着一沓刚打印出来的、还热乎的计算报告，手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一样。
“林老师！这哪是充电宝啊！”
李想指着报告上一个鲜红的、被他画了三个圈的数字，几乎是喊出来的。
“我根据您的草图模拟了一下，要达到您设计的初速度，需要的瞬时电流……至少是五万安培！”
“五万安培是什么概念？那是能让一座小城市的电网瞬间瘫痪的电流！咱们这个废品站……！”
他这一嗓子，把首播间里潜水的观众全给吼出来了。
【硬核维修】首播间，弹幕跟炸了锅一样。
“？？？我没听错吧？五万安培？我家的总闸才十六安啊！”
“课代表来了！家用电是220伏，工业用电380伏，高压电线是几万伏。但安培是电流单位，五万安培的瞬间电流，约等于一道小规模的闪电首接劈在电线上！”
“主播这是不打算修东西了，准备首接修地球了是吧？”
“榜一大哥【苏小小想喝拿铁】送出超级火箭x20：林钧哥哥悠着点！别把自己电着了！需要超高压电容组吗？我车库里有几套F1赛车用的能量回收系统，拆给你用？”
“【军工玫瑰】送出航空母舰x1：需要特种供电方案吗？我这边可以协调军用级的脉冲电源车。”
林钧没看弹幕，他从李想手里抽过那份报告，扫了一眼，然后随手往旁边一丢。
“理论是理论，现实是现实。”
他踹了一脚旁边一个半人高的、锈迹斑斑的铁柜子。